“岳松禅你记得么?”怜岫接着道,“是你在当玄灵的时候捡回来想当你下一具壳子的候选人,照理说,你也是要有他的经历的。”
那人眉头皱起,随即用手抓住脑袋,头痛道,“我……没有。”
他忽然两只手都抱住了头,蹲了下来,可怜道,“阿岫,我头好疼。”
怜岫蹲下来看他神态,然后被他一把扑到了地上。后背生生磕到石头地上,他闷哼一声,那人又急急忙忙地将他翻了个面儿,好像有多宝贝似地轻轻摸了摸,摸着摸着动作慢了下来,突然冷笑一声道,“怜岫,你又想愚弄本座?”
他欺身上前,抓住怜岫的双手反剪,又压住他的腿,将他上半身一把向自己扯起来,强迫他挺着身子,靠近他道,“你以为在玲珑谷就能躲本座一世么?哈哈,你连一世都躲不了。”
随即又自言自语,“不对,你躲了我很多世,我每次醒过来,你都不在……”他眼神一变,又恶狠狠地道,“你还想去哪?你还能去哪?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怜岫一时挣脱不开,又觉得用灵力对付这货实在是浪费,便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只是他这眼神被那神经病看在眼中,好像误触了什么机关——怜岫一僵,“……你个疯子。”
那人的反应倒是跟身体一致,他掰过怜岫的脸,吻了上去。怜岫听见他在唇齿间说,“阿岫,你说过要做我的道侣的。”
他一会儿又含糊道,“夫人,本座已经很久没见你了……”他放轻了力道,伸手揽了怜岫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你竟是已经连这一夜都不肯给我了吗……”
怜岫抓住他那乱动的手,那人将下巴搁在了他肩膀上,眼中鬼影重重,欲色却从那片阴郁的紫中烧了出来,一时间平添了几分诡异的绮丽。怜岫气得想笑,“叶为,要不是轻薄神智异常之人是犯法的,你这副样子在床、上肯定很带劲。”
那人听完这话,安静了下来,随后从他身上离开了。怜岫身上一轻,翻了个身正要爬起来,突然大腿和腰下伸来一双手,将他整个人被打横抱起。那人看着又惊又怒的明镜宗长老,眼中竟是清明了几分。
“这可是你说的。”他慢条斯理地抱着人往火牢深处走去,“我现在神智正常,你轻薄也不犯法了。”
岳松禅从李山泽那回来,踏入大殿时就看见箫诀也在。箫诀没问他去哪了,只是遣退了轮岗的弟子,然后转身拜了拜那轻纱蒙面的立像。
“明镜宗千百年来,飞升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第一代掌门。”箫诀慢慢道,“之后最接近飞升的,就是叶为。但他却选择坠入邪道,永留世间。”
“每百年,叶为便借他相中的弟子行移魂之法,替代原身的魂魄和身份,在世间行走。”箫诀转身看向他,“二十二年前,以玄灵作身份的叶为捡了你,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他新的人选;没想到十八年前他又捡了另一个人来,而为着这个人,你将玄灵斩了。”
岳松禅也走过去,站到了掌门身边,“我知道有传言说,第一任掌门的剑灵久留世间,就成了明镜山山灵,与天同寿;也听说过叶为之所以不想离开世间,是因为想与一人相守。”
他垂眸,恭恭敬敬地给那立像拜了拜,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道,“谁都可以有逗留世间的愿想,但不管这愿想是什么,他终究是用错了方法。”
他低声道,“若是无缘,无谓徒增惦念;若是强求,变得癫狂错乱、不人不鬼……”他笑了笑,“自己倒是快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