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屏风就想绕进去看看床榻,然后就发现屏风上搭了一块布。
是衣服。李山泽看了看后不甚熟练地下了结论。他看着那衣服有些费解,突然转向另一边的书桌,只见上面摆了个笔山,挂了几支明显已经用过的毛笔,还堆着一些看着很整齐实际上只是卷得很暴力的宣纸。那砚台看上去不久前才用过,还没来得及清洗,用了一半的墨条放在另一张宣纸上,应该也是用了没收拾的。
这也太有生活气息了。
李山泽太阳穴跳了起来,这个奇怪的假道人到底一声不响地把他领到哪里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喊,“大师兄,今晚到你轮值了,你人呢?”
这人显然是个不见外的,敲了敲门后就唰一下拉开了门,一下子跟屋里的李山泽打了个照面,嘴都忘合上了。
李山泽干巴巴道,“你找岳松禅吗?你们掌门找他去剑冢了。”
“哦、哦……”那人神色不定地又看他一眼,唰一下关上门走了。
李山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因为岳松禅今夜轮值不回屋,于是就把他安排到自己房里了。虽然明白了,他看着周围的环境,脸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最后忍无可忍地也唰一下打开门出去了——虽然同为男子,但他觉得没人能在接吻后心安理得地躺在对方的榻上。
更何况,李山泽跑到门外,背身用力地关上门,扪心自问,你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不是吗?再待在里面成什么样子?
岳松禅从剑冢回来来到轮值台,正想跟那点名的弟子说明一二,就被那弟子有些热切的眼神给看了个正着,“大师兄,你房里怎么有位这么好看的小兄弟?”
“那是太子殿下。”岳松简短道。那弟子再次惊讶地张大嘴,慢半拍地说出话来,“……太、太子殿下……”他往底下一指,“……跑出来了。”
李山泽正脑子发烫地到处乱走,就听见那已不再陌生的声音,“殿下?”
他抬眼,见岳松禅神色瞬间漫上担忧,“你眼睛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胡乱揉了一把,又听岳松禅问,“你是哭了?”
哭屁。李山泽心烦意乱。在他记忆中,从小到大他从未有如此情动的时刻。亏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守矩如他父皇寡淡如他父亲的人……不对,他一个半月前就不知道他到底像谁了,因为他父皇并没有多守规矩,他父亲也没有多寡淡——
一个半月前。
魏朔卿在校场里,黑发黑袍黑脸,戏谑地看着拉弓瞄着他的李山泽,“你待如何?”
“秦王殿下,本宫一直敬你,”李山泽抿了抿唇,继续沉声道,“如父亲一般。”
魏朔卿只是冷冷地笑一声,却让李山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相处多年,除他父皇之外,魏朔卿对谁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李山泽只当是天纵奇才都这般眼高于顶性格古怪,现在想来,都是魏朔卿目无王法、豺狼虎豹般本性的体现。
“殿下上月亲赴南方,解我朝匪乱,居功至伟,”李山泽道,“只是前朝后宫到底有所分别,殿下这几日留宿宫中,实在是……有失体统。”
其实最严重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魏朔卿进宫住了三天,李崇珩就三天没上朝。山泽想入宫去见,却屡次三番被魏朔卿挡了回去,说陛下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三日早朝下来,龙椅上空空的,龙椅旁边戳着个秦王好整以暇地叫文武百官将折子呈上来,京城官宦圈子中简直有都有些风声鹤唳了,照着这个趋势,魏朔卿简直是向着谋权篡位的大路发足狂奔,李山泽都快急死了。
他继不继承皇位不要紧,李崇珩现在如何了?身体不适是什么意思?魏朔卿把他怎么了?这二人之间是要做什么,难道也要为了一张龙椅你死我活么?而且要谋反为什么是现在?之前十几年都干嘛去了?还是说两人城府都深沉至此,他们之间的和谐都是假象?李山泽想到这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一阵晕眩,差点拉不住弓。
魏朔卿听他说完这话一脸不耐烦,“净学那些老顽固的说辞。”
“秦王殿下慎言,”李山泽厉声道,“若是让世人知道秦王随意出入皇宫,皇家威仪何在?更遑论代陛下上朝。纲常伦理于国有大用,皇家乃伦常典范,秦王身在皇家,却逆反至此,有损我朝气运!”
魏朔卿还没说话,那边一个细细软软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秦王殿下,太子殿下!诶哟,让咱家好找……”那人到了近前停下,“诶哟,我的贵人哟,这是在干什么?”这人眯缝着眼睛,似乎是看不太清,“陛下口谕,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好孩子,担心朕,就进来看看吧,秦王你也别拦着了,多大点事儿呢。”
也许是拉弓太久累了,那轻飘飘的“多大点事儿”几个字竟似将李山泽全身力气都抽走了一般。他收弓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僵硬酸痛的肩膀,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紧绷。
他看向听完口谕后抱起臂就走的魏朔卿,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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