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玲珑谷是比大多数宗门都更为弱势的门派,为保玲珑谷安宁,谷主曾经派了一个人和第七代掌门玄灵道人联姻,那个人就是怜岫。
在怜岫那代人之前,修仙门派的联姻其实不太常见。毕竟修仙追求的是心外无物、天人合一的飘渺状态,也就比出家的戒律要宽松一点点,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当道侣也合理,但要是你联我我联你,利益味道太重,和那俗世武林有什么区别?
但是退一万步讲,一来玲珑谷实在太小了,多它一个少它一个也不怎么会破坏修仙界中的势力平衡;二来明镜宗虽向来低调,但在修仙界中的威望也不容小觑,没什么人会想因为这么个小事去触人霉头。
更何况怜岫过门后不久,玄灵道人便因走火入魔被一个新入门的小弟子杀了。仙门一片哗然,但明镜宗好像早有准备似的,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萧诀,在仙门大比上大放异彩后宣布即位,然后怜岫这“掌门夫人”直接擢升为了长老。宗门上下就这样将旧掌门的退场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地揭过了,连葬礼都没办。
只是,当然会有人觉得玄灵死得不简单,而且大有人在。
玲珑谷多宝塔的最顶层,谷主林郝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折扇,笑道,“承蒙殿下厚爱。”
这折扇以象牙雕骨,莹白剔透,娟面上绣了一头嚎月的狼,栩栩如生。送扇之人从窗前回头,样貌文静,斯文道,“谷主青睐此扇,是此扇之幸。”
“尤其这图样,”林郝看上去赞叹得发自肺腑,“狼子野心,太生动了。”
送扇之人笑出声来,像是真的有什么很高兴的事情,“谷主倒是直白,不过小王就喜欢这般为人。”他看向林郝,那向来君子端方的眸中闪过锐色,“小王还有一扇,不知谷主可有兴趣再赏上一赏?”
“文王好雅兴,”林郝叹道,“只是仙门恰逢变故,本尊心境有变,恐怕不能解文王扇中之意了。”
“也是,明镜宗遭逢此变却密而不发,饶是小王这个门外汉都能感到不太寻常,”李魏王朝的文王李崇瑆脸怀关切,“听闻贵谷与明镜宗有姻亲之故,谷主可要前去相助?”
林郝听到这话后,挑了挑眉,随后道,“本尊去了啊,但是吃了个闭门羹。”
李崇瑆笑道,“不愧仙门,不能用俗世的姻亲关系看待。”
林郝摇头,“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呢。其实想当初,叶为只是来向本尊要个炉鼎回去修炼罢了,玲珑谷势弱,自然只能予取予求,说是联姻,其实完全不是那回事儿。”
李崇瑆道,“那这还是贵谷受委屈了?谷主没想过报仇?”
林郝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想到殿下性情闲淡,也会说这种话。”
“世人说小王文静好读书,但俗话也说读书人多少有些书生意气,”李崇瑆垂眸,“只是没想到联姻事还另有隐情,一时有些激愤罢了。若是让谷主不适了,小王愿再给谷主画一幅寒梅图谢罪。”
瞧那一身书卷气的样子,还真没见多愤慨,难道现世之人都这般表里不一?林郝哈哈一笑,“谢罪不至于,本尊也没有多不适,只是殿下的丹青实在精彩绝伦,本尊正想求一幅去解解今日去明镜宗登门被拒的苦闷呢,若是殿下不介意,本尊这就去找酒!”
李崇瑆笑道,“上回画完贵谷的玲泉,颜料已不多够了,小王明日去镇上买些颜料来,再给谷主作画。”
“无妨无妨,今日也晚了,本尊就不多留殿下诉苦了,”林郝说完就行了个礼,“殿下好眠。”
“谷主也莫要太苦恼,”李崇瑆道,“如今明镜宗失去禁地支持,恐怕也正着急罢。”
将李崇瑆送走后,多宝塔顶层便安静了下来。林郝坐到方才李崇瑆所在窗边摆着的太师椅上,漫不经心地搭上一条腿,看着窗外出神。
“谷主,文王殿下径直回了聆竹水榭,现在已经歇下了。”一个弟子在房间外禀告道。
“行,下去吧。”林郝随意道,他看向桌面,李崇瑆送的那把“狼子野心”扇还放在那,他将折扇一揣,起身,就这样从窗户飞了出去。
半炷香时间,他便在落星潭边上站定了,正好潭中起了波澜,星辉一下被搅碎,这是有人要从禁地中出来了。
在场的已经有四个人,正是萧诀、怜岫和那两个长老,三人都对他的出现没什么反应,剩下一个怜岫伸出手指指了指他。
“都传的什么玩意儿,”怜岫不满道,“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
“难得上门能用弟子通传那么大牌面,不得多耍几回啊。”林郝道,“平时上你们这儿,别说人了,狗都不把我当回事儿的,我玲珑谷谷主就卑微至此吗?”
“这儿哪有狗,再说不通传你是把你当自己人,你还不乐意上了。”怜岫道,“早知道你这么不乐意,我早该叫掌门在我嫁过来的时候直接把玲珑谷和宗门合并了,这样你上门没人通传你你也更心安理得些。”
“好了,林郝,你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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