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直勾勾的。

    这把他结实吓了一跳，本来要继续拉下口罩的动作顿住，只露出了一半的脸，他应激反应狠瞪了她一眼，赶紧把门打开一条缝，侧身迅速闪了进去，“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原本楼道有些暗下来的声控灯又亮了起来。

    凤晚更纠结了，她刚看到那个人口罩下有些偏红的唇色，像是点了口脂，但那张嘴又有些大了……

    好烦啊，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掀开口罩后的下颌弧度，总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似曾相识。

    “什么人啊，有毛病吧？”

    祁钰把鞋甩在玄关处，咕哝了一句，然后不放心地反身对上猫眼去看。

    还好等待时间到了，电梯门已经自动关上。

    但是……面板上的数字依旧是9，电梯半晌都没有动作，一直在这个楼层停留着。

    他心中忍不住一抖，刚才匆匆一瞥，那个女生漂亮倒是挺漂亮的，但自己好像没有在小区见过，不然应该会有印象。

    别是遇到了什么私生饭或者跟踪狂吧。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

    像他们这种流量小生，私下谈恋爱被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他昨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跟女友共度良宵，今天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还特地避开人多的时候，没想到竟遇到了人。

    还是个怪人。

    他又从猫眼里看出去，这次对面的电梯终于有了动静，向下的按钮亮起，开始运行。

    他这才松了口气，把帽子围巾都摘到一旁，衣服脱下挂到衣架上，边往卧室走去换居家衣物，边忍不住又暗骂了一声“晦气”。

    那女生看着挺有气质的，没想到脑子不好。

    啧。

    只是……

    进卧室后关门的一瞬间，他无端又想起来那张脸，脑海中突然蔓延出来一丝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思索了半天没有结果，祁钰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

    ——应该是错觉吧。

    而另一边。

    凤晚在再度静止的电梯里待了一会，终于还是犹疑着按下了记忆中刚才亮起的那个按钮。

    那个人进来的时候亮起的是这个，她应该也能从那里出去……吧？

    凤晚不确定地想着，感受着电梯正在往下滑去。尽管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她还是有点不习惯，直到抵住了身后的轿厢壁，她才感觉到有了几许安全感。

    很快电梯到底，“叮咚”一声，门又打开了，凤晚不是太确定地迈出了脚。

    这里跟自己以及刚见的那人所在的楼层不一样，光线要明亮很多，空间也更为宽敞，是个大堂，还有一扇大大的门。

    凤晚打量片刻，好在脑子这次没罢工，告诉了她打开门的方式，她手放在旋钮上，轻轻一拧，再一推，门开了。

    光亮争先恐后地朝她涌了过来。

    凤晚眨了眨眼睛缓解不适，松开手踏了出去，一道熟悉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

    她从稍微暗淡的室内进入到外界，有些惊奇地往前走去。

    脚下是比她所在朝代的“官道”还要平整坚实的触感，地上铺设的砖块方方正正，还有着好看的花纹。

    她不太适应地点了点脚，走过一小段窄路，很快来到更为宽阔的大道上边。

    凤晚旋身四处打量，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在楼上看的时候只觉得外面高楼林立，但现在她置身其间，颇有一种被巨大怪物包围的感觉。

    那些楼都特别高，一栋接一栋地围绕在她的身边，黑压压的，让她感觉自己十分渺小。

    昂首望去，天空只剩下一块四方的盒子状，凤晚无端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虽然她以前在北凤冷宫中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那更多是一种世界荒芜枯寂，心理上沉闷压抑的深宫感。

    而现在，是初次面对庞然巨物的生理不适。

    好在，许是受原主记忆的影响，随着时间流逝，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慢慢变弱，最终消散了。

    凤晚有些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随手拂过路边坛中的花。

    太阳已经出来，看得出来是个晴朗的天，映照地周围都亮堂起来，微风透过，花园小径上开满了盛放的鲜花，草地幽绿，空气清新。

    凤晚动了动鼻子，便轻易闻到了各种花香的味道，她感慨一声，真是久违了。

    她的寒毒是胎里带来的，出生尚不十分严重的时候，倒还算能保留几分味觉，后来她自己摸索着种植药物，虽说百花各有其香，但那些植株到底气味偏怪。

    不像眼前这些，或许本来就是为了观赏与品嗅。

    她轻轻戳了戳粉色花蕊边缘的露珠，颊边泄露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