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对方掌心，转身时发尾扫过门框上暗藏的摄像头，红光骤然熄灭。

    "明天见，知知。"他拖着绵长的尾音消失在走廊尽头，却不知意知州正用房卡划开他袖口的暗袋，取出那张便笺，夹在指尖。

    上到三楼，意知州顺着门上的号码找到自己的房间。

    进房间需要房卡刷卡，而刚刚意知州在探查的时候房门明明很容易就打开了。

    很奇怪，就像是有人知道他要开这扇门，所以提前把锁解了一样。

    很明显的漏洞，生怕他不知道似的，但又不希望意知州发现他，所以除了让他知道有这么个漏洞外，没有再泄露出别的信息。

    意知州嗤笑一声，没准备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刷开房门就准备进去了。

    却在进去的前一秒，眼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一直很好的扮演着自己身份的第三个人。

    不知为何，从他看自己的第一眼开始意知州对他就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他正站在409门前，准备进去。

    “好久不见了，第三人。”意知州笑着和他打招呼。

    他的动作停了，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似乎很疑惑。唯一不变的是看向他的眼里，依然是深不见底的一潭死水，平静。

    意知州当然不会指望他还回自己话，自顾自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进门了。

    走进房里，房间里的陈设和他之前随意开的一扇门里的没有什么区别。排开这是别人家的别墅以外和普通的酒店，没什么太大区别。

    一看房间里的钟表，现在已经11点多，意知州天黑了才醒，这会是不困的。

    走到阳台时，窗外的暴雨已经渐渐停歇，只剩下零星的水珠挂在屋檐边缘，偶尔滴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夜色如墨，整座城浸没在幽暗之中，唯有零星的灯火点缀其间，像是被遗忘的星辰。一栋栋古风建筑在夜幕下静默伫立，飞檐翘角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远处的街巷蜿蜒曲折，消失在深沉的黑暗里。潮湿的青石板路上泛着微光，倒映着黯淡的灯火，整座城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虚幻而静谧。

    夜风拂过，带着雨后微凉的湿意，隐约能听见屋檐滴水的声音，一滴、两滴……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意知州转身离开阳台。他准备去洗澡，这个地方该说不说，东西齐全，房间衣柜里有没动过的衣服和睡衣。

    意知州也不矫情，拿了衣服就要去洗澡。

    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蒸腾的热气在狭小的浴室里弥漫开来。水流冲刷过身体，带走了皮肤上黏腻的潮气，也冲散了从舞会带回来的、浸透在衣料里的酒香。

    那些香槟与烈酒混杂的气息，那些觥筹交错间沾染的奢靡味道，此刻都随着氤氲的水雾一起，打着旋儿流进了下水道。热水烫得皮肤微微发红，却让人感到一种近乎自虐的畅快。

    意知州仰起头，让水流直接打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就像方才在窗边看到的檐角滴水。恍惚间，似乎还能听见大厅里此起彼伏的笑语，看见水晶吊灯下晃动的身影。但此刻，只有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回响，将那些浮华的记忆一点点冲刷干净。

    蒸汽渐渐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那些大脑深处不愿回想的画面。

    洗完澡出来，意知州头上搭了条毛巾，伸手拿了条椅子，搬到阳台上做了下来。

    意知州一边擦头发，一边回想副本里的事情。

    抬头的时候，意知州在阳台玻璃门的倒影里看见了他。

    意知州回头，他们中间隔了的那几间房里的人都没来阳台，还把窗帘拉上了。所以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意知州也可以很好的看到他。

    他也般了条椅子，靠着阳台墙上，双腿曲起，双手抱着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意知州盯着他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过来。可意知州看到的他的眼睛，清澈的死水，澄澈，平静而没有波澜。

    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看过来的视线，甚至都凝不成实。

    意知州很疑惑，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这样子的眼睛，这是他第二双看不到情感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不知真的假的莫名僵持了一会，他不知在思考什么，而意知州思想早跑了。

    意知州想到了漾轻舟那双极致漂亮的眼眸，有着莫名的极致的吸引力。

    意知州就这样神游着，连头发也忘记要擦。

    当零点的钟声骤然敲响时，意知州猛地回过神来。青铜钟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层层荡开，震得窗棂微微颤动。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站在窗前出神了这么久。

    窗外，最后一滴雨水正从屋檐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整座不夜城笼罩在诡谲的静谧中，那些雕梁画栋的轮廓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远处，几盏未熄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