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赏了我百两黄金，饭钱总还是付得起的。”虽说有些心痛就是了。

    一顿饭下来，妘瑜没吃几口。请客吃饭本就没点几个菜，若是还吃得多了那叫什么个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姚羡拉着她到了河边。

    “阿瑜，那处有花灯卖，我们买一个可好？”

    妘瑜小跑过河对岸，将花灯买了回来，将其点燃放到河面上。

    姚羡阖上双眼，面朝花灯，双手合十：“我许愿，家人身体安康，友人平安喜乐……”

    她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十分虔诚：“还有……倘若要嫁人，要嫁得同林逾这般的如意郎君。”

    妘瑜怔愣一瞬，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牵住姚羡的袖子，放缓了语气：“发生了什么事？你愿意同我说吗？”

    姚羡垂下眼睑，抿着唇默不作声。她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强颜欢笑道：“我要嫁人了。”

    妘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待回过神来，她扶上她的肩，循循善诱道：“为何这么突然？”先前姚羡始终不愿嫁，丞相府也未曾有半分不满，为何如今……

    姚羡眼眶通红，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妘瑜：“无碍，不过是早晚的事。”

    妘瑜双臂无力地垂下，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看来这几日走漏的风声并非作假，丞相府没落，急需联姻。

    “我……”妘瑜平白生出一股极重的无力感，她只能看着挚友伤怀，却无能为力。

    回程的路上，妘瑜顺着鎏澜引出的金线，指挥车夫绕远路。

    妘瑜抓了一把碎银放在车夫手心：“便送到此处吧。”

    “哎哎好！”车夫捧着碎银，眉开眼笑，连声应道。

    妘瑜独自沿着金线绕了一段路，寻到了立在因果莲旁，白衣飘飘的鎏澜。

    “这是你要的。”话毕，鎏澜将一本仙家古籍递给妘瑜。

    “姒君临？”妘瑜望着书封上的人名，莫名感到熟悉，不禁呢喃道。

    “是世祖的名字。”鎏澜解释道。

    妘瑜恍若未闻般，愣神半晌。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道：“你能同我讲讲她吗？”

    “那我便长话短说了。”鎏澜思索片刻，缓缓道来：“仙界史书有记载：世祖姒君林，三界始祖也。来去无踪，上古真神是也。但也有人推测，世祖便是天道。总之众说纷纭，无人敢下定论。世祖是这世间唯一可自由通行于三界的神，于是她负责在三界寻找天生地养的仙胎，将他们培育成神，共同抵御八万年一次的灭世之劫。我便是世祖于凡界养的仙胎，其余两界的仙胎我却未曾从世祖口中听闻只言片语。”

    妘瑜整理完这庞大的信息，冷不丁蹦出一个疑问：“那你认为她是什么？”

    鎏澜只是笑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吗？许是天道吧。”妘瑜半开玩笑，却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鎏澜不置可否，指了指她手中的古籍：“不是托我来监督你修习的吗？”

    妘瑜默了一瞬，幽幽开口：“知道了。”

    她此番找鎏澜借仙家古籍是为了修习取得因果莲的法诀。这术法她学得倒是很得心应手，不过三两下便将这株半人高的金莲取下。

    “你为了挡桃花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鎏澜调侃道。

    “那劳烦您老人家女装替我解困？这样也不必辛苦我找这莲花，给剑灵造凡躯了挡桃花了。”妘瑜没给他一个眼神，自顾自地炼化金莲。她早早便想好了挡桃花的下策，只是没成想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要彻底将这株金莲炼化成凡人之躯供明兮剑灵使用，统共需要三十六天。这些时日，她只能祈祷桃花莫要再来缠人了。

    好在，有姚羡的珠玉在前，对林逾芳心暗许的女子大都以为他以名草有主了，她是以得了清闲，每日在此处候着锻造炉。

    “世祖，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妘瑜躺在榻上，暗自思索。她总觉得，她此刻的一切都是由世祖造成的。

    为何她见到世祖的第一眼便如此害怕？她的剑灵又为什么在玉山显现？世祖下山那几日到底去做了什么？种种巧合都表明，世祖绝非史书上记载的那般简单。

    可妘瑜最想知道的还是：宁元究竟出了何事？她不是不告而别的人。

    “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同别人说。”脑海里浮现的是宁元凑到她耳边说的话：“我是穿越者。”可到了今时今日，她也并未完全理解这句话。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梦中的所思所想统统化作磕磕绊绊的梦呓：“天道……抹杀……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