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忠诚于一家足球俱乐部更像是赌博的事情了。
把一颗真心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就不能左右,对方回应给你的是一个吻,还是一顿鞭子。
接下来几场意甲,米兰也实力表演了什么叫跳楼机,赢一场就奖励自己输一场平一场,Max眼睛一闭,劝慰自己:总不能只在赢球的时候才去爱它。
充满未知,不也正是足球被喜爱的原因之一吗?
只不过球员们,很多时候做不了你幻想中的英雄。
*
“……他为米兰工作。”训练场边,只剩下舍甫琴科喃喃自语。
匆匆一面,他与米兰派出的球探之间寥寥数语,对方就离开了基辅。
像是一个提前告知的生日礼物备选,让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衡量是否要去选择它。
并且,年轻的舍甫琴科从未怀疑红黑军团的伟大——哪怕本赛季它跌跌撞撞。
雷佐,那个服务于ACM的男人、侦探,如他自己所言,很快又回来了。
他出现在每个有舍甫琴科的时刻,但相隔很远,犹如天文学家在看那独一无二的星星。
在欧冠小组赛结束后,舍甫琴科任由一个陌生人(雷佐)用文字,或者还有电话,持续地向红黑军团表达对他这个新星的欣赏、夸赞,并且无时无刻都能自然地微笑——即在听说球探们亲手写下“他配得上米兰”这句话。
1998赛季,基辅迪纳摩的欧冠之路倒在尤文图斯面前,但是国内的双冠王勉强抚平了球迷的遗憾。
而AC米兰,以意甲第十名的成绩结束了这个糟糕的赛季。
罗森内里的叹息,亦在东欧响起。
“这怎么可以?米兰!耻辱!”
夜鹭在树枝上一起一伏,犹如荡秋千,“我应该怎么办?我无法摆脱它,因为它烙印在灵魂!”
他确实无可奈何了,只能对着另一只鸟、高维生物,传达自己的情绪。
机械鸟:“这是你应该给我的答案,如果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你要如何走完人生?”
“我的人生?无趣。我不是一个特别的人才,唯一能做的是在众多惊奇故事里选择一场参与,然后,靠回忆支撑着过完一生。譬如足球、米兰、成为追随者。”
机械鸟:“你把自己形容为普通,但赞扬别人为惊奇,那什么才是人生?你的人生。”
如果还有双手,Max一定要为这个好问题鼓掌,但是他做不到,于是翅膀一抖,迎面冲向天空。
“梅塔诺亚,我亲爱的,人类的一生是这样的:大多时候浑浑噩噩,要么为了谋生汲汲营营,要么得了金钱就欢愉享受。只有在无知和焦虑的间隙寻找快乐,才能让人不像是被关在地球的囚徒。”
而那些轻而易举看穿屏障,给出直塞的人,就是惊奇。
他无法企及。
机械鸟:“告诉我,你想要怎么做?”
“你说,”Max盘旋了一圈,最后停在屋顶,“我以后能不能去踢球呢?”
*
不论昨天有几人哭几人笑,新的一天照常到来,舍甫琴科一家正进行家庭聚餐。对于一年里有九个月都在和足球、奔跑作伴的球员来说,这样的日子是难得的休息,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无人在意的方向,Max站在电线上,周围没有任何同类。
他只要再飞近一点,落到窗台上,就能看到屋内的人,那个他喜欢却又嫉妒的人,
——安德烈。
白衣飘飘的短发青年正面向光芒万丈的未来,他多快活。
而Max现在是一只夜鹭。除去飞行这项极限运动,没有任何消耗情绪的办法。
于是夜鹭飞到窗前。
窗户是个很好的媒介,你可以透过它看到对面,也能透过它看到自己。
“我有个计划,Max,你得去学习。”机械鸟忽然出现,带来一个坏消息。
“为什么一只鸟要学习?”
受惊的Max往后一退,控制不住地从窗台边缘下落,快要触及地面时勉强滑翔了几个身位、落地。
机械鸟:“为什么不?我学习就很好。况且只是意大利语。”
“那是因为你本就万里无一。”Max从草坪上翻过身,翅膀隐隐作痛,“在俄语环境中学习意大利语,我要是能做到,早就是天才了。”
“为什么做不到?你可以。”
“哦,我真希望昨天我问你能不能踢足球的时候,你也这么肯定地回答。”
“因为十个人里有五个人能学会一门外语,但是一千个人里未必有一个人能碰到职业足球的门槛。”
Max:“是的,但是英语也够了。难道伦敦桥今年就倒了?”
机械鸟反问:“米兰在英国吗?”
“你的意思是?”Max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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