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做好时已近午夜。--- 小聃哈佛的课下得晚。

    餐厅是阿拉伯式建筑，中间的天窗可以看到深蓝的夜空，一亮一闪的星星和一弯牛角包月。

    “ 喜欢吗? 这是真的天空，撒哈拉沙漠的实况。你倒幸运，那里的夜晚刚刚开始。”

    小聃带着骄傲介绍，“ 两年前我在那花了好会才设置好。我热爱撒哈拉，特别是四周没有人，只有空气，沙和天空的时候。”

    *  我熟悉沙漠。我的星球就是一个巨大的沙漠，我们用人工草皮和树覆盖着它。*

    “ 很有意思。在这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流星哦。” 他关了灯，现在只有餐桌的蜡烛燃着。

    巨大的餐桌有玫瑰齐整地环种在中间玻璃的下方，是美分大小的无刺玫，多种颜色。餐桌有点像美国人喜欢说的“懒苏珊”，却又不全是，它是用小火车轨传递食物的。

    小聃按了个键，一张椅由餐桌处出来，它半悬空像是个秋千。小聃双手握住椅子，看着鴍。鴍也看着他，带着困惑。小聃示意她坐下，她踌躇一下，还是坐下了。

    “ 怎么？你们族人没有帮你拖过椅子? ” 小聃半嘲。

    *  不是的。我们什么都得自己做，每一件事。这是法律! *

    “ 不是我家的法。你们难道不用尊老爱幼? ”

    * 还没有人活得那么老。我们是个新星，只有几千年历史。*

    “ 真的假的？你们真可以活到上千岁还是只有你是异类? ”

    * 两千岁，法律决定的。你也可以决定是否活到三千岁或更长。*

    小聃吹了个口哨， “ 介意告诉我你多老吗? ”

    鴍眨了下眼，一个虚拟数字跳出来：369。小聃对她的眼功很佩服，好像能做很多事。

    小聃本在餐桌另一头，现跳上桌子走到鴍跟前。鴍看似被这个突然举动吓住。小聃把他的脸凑近鴍的，他们像毛利人做礼节，鼻子快要碰到了。

    小聃细细察看她的脸，好像在研究一个实验室标本，并用手指去碰触她的皮肤。鴍的肤色像是个蛋壳，丝滑；眼睛像两口小井，明亮的灰色，和她的深黑睫毛形成对照；她的鼻子直挺带两个精致的小鼻孔。

    * 这不得体! * 鴍起身。

    “ 你刚学了一个坏词，叫愤怒，愤-怒，fènnù，就是你这样。” 小聃有些灰溜溜。他母亲总说他是好奇宝，但这一次有些过头。

    “ 好了，恐龙，你们族人用了什么毒在皮肤上保持冻龄的? 我们过去用注入皮肤的肉毒杆菌产生的神经毒素蛋白来维持肌肤年龄，这是几十年前了，我妈妈说现在有更好的毒素了，办法也更多，如干细胞注入等。”  他想用说来忘掉刚才的鲁莽。

    * 我们只是不老。我们的细胞可以不停更新换代。* 鴍平静地说。

    “ 恶…” 小聃翻了下白眼，“ 不老的巫婆。 ” 他开始大笑。

    不知什么缘故，他从未觉得在一个人面前会如此放松。他为这种发现感到惊奇。

    远远厨房那边，两名大厨一直观察着餐厅的情况。

    “ 我们该报告给夫人吗?” 马师傅看起来有些顾虑。

    “ 别吧... ，小聃应该学着长大。他已经快20了，却没有机会和女生相处，我是说单独在一起。”

    “ 这个孩子有一颗孤独的灵魂。夫人不应该给他太多的限制。一个像他这样的孩子应该有朋友，可以允许自己安排自己的派对。” 方师傅叹一声。

    “ 我们给鴍小姐一些支持吧。可怜的孩子，像小美人鱼一样不能说话。” 马师傅说。

    “ 和小聃一样奇葩。真是天生一对! ” 方师傅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