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窗外惊雷一闪,院中树叶婆娑起舞,随着刺耳的雷声轰鸣,幽黑的天边渐渐落下豆大的雨水。
门外守夜的侍卫对着来人点了下头,随后只见他轻轻推开门,踏了进去,走到屏风前,不敢直视,垂首道:“主子,夫人已在偏房歇下了。”
屏风后的人听后,只淡淡“嗯”了一声,道:“让人将夫人照看好。”
侍卫微微抬首,便见屏风上倒映出主子长长的身影,叫人看不真切,他不敢再多看一眼,遂然低头询问,“主子,可要再点一盏油灯?”
“不用,下去。”
“是。”侍卫恭敬领命退下后,立身于窗前观望大雨的男人才转过身慢慢向榻前挪去。
此时,屋外雨声潇潇,屋内昏暗静谧,狭小逼仄的内室只点起了一盏油灯。
启宴坐在书桌前,微微仰头靠在椅背上,他那双清瘦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份婚书,正是卫盛安口中所说的婚约。
男人将上面的字逐个瞧清,待目光落在她的名讳上,他眸光渐沉,薄唇微动,将那份婚书移到烛火边,低低地笑了声。
“朕若不认,你又能如何?”
耀耀火光一点点将婚书吞噬,纸灰坠在地上,稍瞬的火光中映照出男人俊美冷峻的侧脸。
启宴眼眸半眯,脑中不断浮现起白日里卫盛安所说的话。
——
午时,正是茶楼静悄之时。
启宴与宋书遇一踏进茶楼便瞬间引起了楼中女子的注意。
倚在二楼的丽春娘正百般无聊的摇着扇子,这时路过她身旁的女子正低声交谈着,她侧耳倾听后也心生好奇地朝下望去,这一瞧便惊叹住,动了心。
晓是阅过无数男子的丽春娘也不为之一惊。堂中的两位男子与这楼中的男子相比,简直是人中龙凤。
两人不止身量颀长,样貌俊朗,那姿容气度更甚天边明月,让人望尘莫及,一眼便心生倾慕之情。
楼中已有不少女子朝他们二人靠近,丽娘子见此也堆起了明艳的笑容,扭着纤细的腰肢,摇着手中团扇,就这样风情万种的走了下去。
待她走近后,才知眼前的男子是何等的天人之姿,丽娘子收了她脸上的惊叹,目光不由跟随启晏,娇笑道:“两位公子瞧着甚是陌生,今日来这福楼是要听曲还是品茶?”
丽春娘笑的妩媚动人,然启宴似跟没看到她一样,抬眼就往二楼的方向扫去。
“……”丽春娘何曾遭此过冷遇,被他当面拂了颜面,心中甚是不快,怒目抬眼便见启宴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庞,她呆愣了几瞬,又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娇滴滴道:“公子缘何不理丽娘?莫非是丽娘有何处做得不好,惹得公子对丽娘厌烦,”
丽春娘有意顿了半句,随后才用帕子掩面假意低泣道:“……若是,那丽娘这就给公子赔罪。”
向来她这么一哭,哪些男人便会心疼的跑上前来安慰她,可眼下她都说完了,这两名男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丽春娘甚是尴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狐疑。她虚虚抬眼望去,便见那青竹外袍的男子仿佛在看好戏般,嘴角勾着笑意,眼底却透着几分戏谑,而那暗纹锦袍的男子依旧一脸漠然,甚至吝啬地不肯给她一个眼神。
她似是听见了周边看热闹女子的嘲笑声,纵使她再有万般柔情,遇到这般冷漠的男子也顿时歇了心思。
丽春娘没因此恼怒,依旧面带笑容的向他们行了礼。
“丽娘就不打扰两位公子的雅兴。”
宋书遇见她欲走,悠悠开口问道:“丽娘子留步,你可知卫世子的雅间在何处?”
丽春娘美眸一转,心想,他们二人原是来找卫世子的。
丽春娘听后,暗自舒了口气,抬起团扇往三层阁楼正中间开着窗的房间一指,提醒道:“往日这时,世子爷都会在雅间小歇片刻。不过今日大伙都还未见过世子爷。”
启宴听闻心中不由冷笑,遂然抬脚便上了台阶,往丽娘子所指的雅间而去。
宋书见嘉兴帝已踏上台阶,正欲迈步跟上,刚踏出一步,便听身后丽娘子沉声道:“世子爷午歇之时,向来不喜他人打搅。”
且卫世子的脾性也称不上好。
宋书遇并未将此言放在心上,然人家好意相告,他自是要转身向人谢道:“多谢丽娘子提点。”
他这一笑,可让丽娘子受宠若惊,恍惚间,人已匆匆上了台阶,倒是她望着宋书遇的身影怅然若失。
“可惜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雅间门前,启宴止步回身,瞥了一眼宋书遇,丢下一句话就推门踏了进去。
“好好在此候着。”
宋书遇点头应到,目光却忍不住朝里看去,然而,刚瞧见一人,总觉得他的身形越瞧越熟悉,他忍不住往前一走,却被嘉兴帝倏然关上的门扉给硬生生撞了个正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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