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闯回家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十一点,本以为母亲和陶昕玉都睡了,就在院子里抽了根烟,简单洗了个澡赤着上身走进卧室。
周婧兰睡在主卧,他跟陶昕玉从小就一起睡在次卧,两张床中间拉了个帘子隔开。周闯站在床边抖了抖被单,帘子突然被撩起一角,露出陶昕玉惺忪的小脸:“哥哥你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周闯抓起t恤套在身上,语气略有些责怪。
陶昕玉抓着帘子跟他说话,声音都是轻飘飘的:“我今天不想喝牛奶,留给你喝了,想等你回来……然后,跟你说一声。”
他说着就低头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周闯过去在他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那杯奶。
牛奶是周婧兰厂里发给员工的福利,每个月一箱。陶昕玉急着长个子,于是每晚睡前周婧兰会给他热一杯。这会儿握在手里的牛奶已经冷掉,表面结了层微皱的奶皮。
周闯晃了晃杯子:“真不喝?”
陶昕玉跪坐在床上,困得眼睛眨个不停,轻轻摇了摇头。
周闯把牛奶递到他唇边:“你先尝一下还烫不烫。”
陶昕玉半梦半醒被他哄住,啜了一小口:“不烫了呀。”
“那还要不要喝?”
陶昕玉没理他,摇摇晃晃栽倒在床,抱着布娃娃闭眼就睡了过去。周闯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洗了杯子,给陶昕玉盖好床单,之后轻手轻脚将帘子拉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怔。
母亲的焦虑情绪无形中感染到了他,周闯现在白天在学校里都没太多心思上课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样能挣到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作为一个alpha,这种责任感是写在他的基因里的。更何况他还是家中长子。
周闯正处于精力充沛的年纪,睡了四五个小时,等到早晨起床洗漱的时候,便清醒地做下了决定。
水池被他占着,陶昕玉拿着牙杯接完水,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排水沟前面刷牙。
早饭他们在上学路上顺便解决,来到早餐摊停了车,周闯正要像平常一样点油条豆浆,忽然被陶昕玉拉了下手指。
“怎么。”他低头看去。
陶昕玉仰着脸告诉他:“今天不用给我买了,程志阳给我带他家里的早饭。”
这一片店铺做的都是街坊生意,他不想被熟悉的店老板听到,所以声音特别小。周闯听着听着,半边眉毛就扬了起来:“他怎么这么爱巴结你?动不动给你带吃的。”
陶昕玉吐吐舌头:“因为程志阳想一直跟我做同桌。我就告诉他,要对我好一点我才愿意。”
周闯看着他可爱的表情,抿唇不语,突然伸手粗鲁地揉乱了他的头发,又换来不痛不痒的几下捶打。
“不要总是吃别人的白食。”周闯买完两人份的油条豆浆,教育弟弟:“现在你还不懂,等上了中学就懂了。这种行为会招人烦的。”
“但他们说是喜欢我才给我吃的。”陶昕玉咽下油条后,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当然知道呀,从小妈妈就教过了。可是,我如果不收,那些小屁孩就会哭鼻子,问我是不是很讨厌他们。”
周闯说:“对,就是讨厌,怎么样?”
陶昕玉嚼着食物,奇怪地看着他。
周闯回避他的目光:“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会给你买。”
“你有钱呀?”
“怎么没有。”周闯看了眼自己的裤兜:“没钱哪配给你当大哥。”
“那你拿去买点你自己想要的东西吧。”陶昕玉口气成熟地说。
周闯看着他许久没说话,吃完饭重新跨上车,才转头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要养你还是绰绰有余。”
课间操时,学校里的小混混都聚在男厕所里,吞云吐雾,整个空间充斥着呛鼻的气味。
周闯简单说过自己的情况,被班里一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儿引荐到了高中部目前的头子这里。他递了根烟,经过对方一番打量,被允许加入小团体,在课余时间接一些活。
这个穷困的片区在暗地里一直有些混乱,青春期无意义的躁动,足以引起一场又一场风波。每天都有人打架,每天都有人被打。周闯的体格,性格,各种因素综合起来,足够让他成为一个合适的打手。
周闯知道母亲暂时不会允许自己退学,光靠游戏代打,得到的外快还是太少了。想要一边上课一边挣钱,他必须冒些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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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玉和新认识的玩伴并肩坐在操场的单杠上,看着不远处勾肩搭背走过的高中生。他忽然抬起手,指着其中一个体型高大的少年,得意地说:“你看!那个就是我哥哥,很帅吧。”
“你长这样,你哥怎么长那样。”小男生疑惑地说。
陶昕玉不悦地质问:“长哪样?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
“我是说,”小男生解释:“你长得这么漂亮,你哥却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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