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静默了一瞬。
“牙尖嘴利。”那模糊的人影淡淡道。
沈妗妗不卑不亢地笑了:“这天地毕竟不是仙族说了算,三界之间都是要互相依赖的,您说是吧?”
“但今日你们搅乱仙界、伤我仙族,即便事出有因,也伤及无辜,这罪你可认?”
“认!”沈妗妗挺直腰板,“事因我起,我来认!”她心里盘算着,自己身为人族,惩罚应该不会太重,否则岂不是坐实了仙族不要脸?
说不定还能帮无支祁逃过被镇压的命运。
无支祁侧目看她,金瞳中满是困惑。这小虫子为何要为自己据理力争,现在又要独揽罪责?他活了千万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云端的人影渐渐凝实,却依旧看不清面容:“可你不是普通人族,而是贴膜师。你的灵光之盛,足以在仙界任职。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谢谢好意。”沈妗妗斩钉截铁。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知道仙族干的那些破事,更和妖界的小妖们成了朋友,怎么可能投敌?
“既如此.….”人影语气转冷,“你还偷吃了仙界灵桃,足以让你长生不老。关你个千百年,也不为过吧。”
“??!”沈妗妗瞪大眼睛,脏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硬生生咽回去。
这算什么?她一个才活了二十来年的人,突然就要被关千百年?这不比死刑还残忍?!
她张嘴要争辩,可那道身影根本不给她机会。巨掌轰然压下,速度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
无支祁金瞳暴睁,玄铁重棍“铮”地横贯天地,另一只手猛地将她甩出危险范围。
“等等!”沈妗妗的呼喊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那道银色身影被巨掌压入云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难道,无支祁被镇压的真相,竟是因为她?
“既然他替你担了,便饶过你。”云端传来淡漠的声音。
“这算什么?!”沈妗妗声音发颤,“您是算准了他会救我!把灵桃收回去!我不要这见鬼的长生!”
那道身影却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取出灵桃?那你会当场魂飞魄散。”
见少女瞬间惨白的脸色,又补了句:“至于他,若你真有心,不如去问问那位给无支祁下封印的….”
“金蝉子。”
就这样,沈妗妗一路寻到了灵山。当她终于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人物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男人简直比妖精还要妖冶。他倚在玉案前,身后羽翼流转着光。
“就是你啊。”
男人开口,声音清冷,“说吧,为何要救那妖猴?”
沈妗妗连忙搓着手上前,脸上堆满殷勤的笑。
“金先生,无支祁是我的好友,他其实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神色,“您若真觉得他罪大恶极,当初也不会算准他会推开我,让自己被封印了,不是吗?”
金蝉子这才缓缓抬眼。他的眼珠如同琉璃般剔透,却又深不见底,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摄走心魂。
沈妗妗慌忙别过脸去,这男人美得太过危险。看似温润如玉,可眉目里明明藏着凌厉的煞气。
“何故不看我?”他忽然笑出声,羽翼随着轻颤。
沈妗妗心想这些仙族,怕是比妖还像妖,“您别转移话题了。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出无支祁?或者,我能做些什么?”
金蝉子忽然变了姿态。他屈起腿,手肘随意搭在膝上,修长的手指支着下巴。
领口随着动作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金色的梵文刺青。
他拖长声调,羽翼在身后缓缓舒展,“小姑娘,你可知那妖猴被镇压的真正缘由?”
“十世前,他可不是这般模样,我十世化人为渡他,脱他魔障,可他呢,顽固不灵,十世皆与仙族作对。”
沈妗妗没让他说下去,反而问道。“您渡他十世,只为助他脱魔障?什么魔障?脱他与仙族作对的魔障?”
金蝉子不说话,幽幽地看着她。羽翼收拢时带起的气流,拂过沈妗妗面颊,竟带着莲香混着血腥的古怪气息。
“呵。”他突然低笑,颈侧青筋在瓷白的皮肤下若现。
“我西宇周流数载,只为一卷无字换紫金。”珠串突然崩断,浑圆的菩提子滚落一地,
沈妗妗被他突如其来的戾气惊得后退半步。虽然听不懂这些禅机,但那字句间渗出的怨毒,分明不是冲着无支祁去的。
他忽然用脚尖碾碎一颗菩提子。
“八十一难磨驴耳,五十三参哄猴心。”
羽翼猛地张开,在身后映出万千扭曲的梵文投影。
金蝉子抬手抚过自己锁骨上的刺青,那里竟开始渗出金色血珠。
“他每疯一次,我就要被迫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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