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屏城八百里外的风霖渡口,一艘船缓缓进入泊位,一群身着黑底红边的青年少女从船上大步走下来,领头的男子二十二三,腰间佩剑,身形高挑,气度儒雅。
一行十五人,俱是安安静静。
“师兄!”一名少女从远处跑来,腰间悬挂的银铃叮当作响,她站定在男子身前,踮着脚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略带失望道:“此去东瀛,没有师姐的消息吗?”
“成兴道道主说这几个月来,他手下人都未见过师妹。”男子垂下眼摇头,道:“阿似,你也别太担心了,如果师妹真的流落到东瀛,也未必是件好事。”
此二人正是江南堂弟子林单和林似。
距林双跌落天坑已快半年,那日过后,江南堂一直派人在到处寻找她的踪迹。想尽办法终于下到天坑底的弟子并没有发现她的尸首,反而发现坑底暗河直通南海附近。
他二人便带人奔赴南海一带搜寻近一个月,始终没有结果,于是由林单带人乘船前往东瀛。
如此一来一往,十日过去。
林似秀气的眉皱起,“都这么久了,师姐一定遇到什么事,否则早自己回来了!”
如今林双失踪,江湖中人对江南堂虎视眈眈,近几个月来已经有不少人上门试探,江南堂中弟子在外行走也遇到不少麻烦。
林单还好,毕竟他向来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和风细雨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林散和林似散漫任性惯了,没少和人结下梁子,有不少人专门来找他二人寻仇的,好在二人不是花拳绣腿,也能应付过来。
“如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只能是被他们几家捡到,将人扣住了。”林似一手成拳砸在另一手心里,道:“我就知道他们眼馋师姐很久了,定是这样!大师兄我们即刻启程,从最近的雪山开始搜,我不信活生生一个人还能被他们藏得严严实实!”
“阿似你等等。”林单不禁扶额,道:“想要搜查几大家并非易事,这江湖并非我们江南堂说了算的……”
都怪林双成日里给这群混小子撑腰成习惯了,让他们觉得在哪儿都能横行霸道,当成自己家一样,久而久之,他们也都快默认整个江湖都是江南堂的。
“大师兄!好消息!”
远远的,一个衣袍不整、十七八的少年手中不知高举着什么,快步跑过来,脸上绽出大抹笑容。
因为跑得太急,甚至没看到台阶,在码头上摔了一个跟头,险些滚到海里去。
“师弟,说了很多次了,在外不要太张扬……还有,把衣服穿好。”
林单拍去他衣摆上的尘土,见他没有受伤,将他的衣襟拉严实,问:“师父来信了?”
此人衣袍松松垮垮,腰间挂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花花绿绿,正是林散。
“师兄,好消息,不张扬我心里都不舒服啊!”林散将信递给他,恨不能举个喇叭到处嚷嚷,“师父说让我们即刻回江南堂,不用再找了,师姐她——”
眼见他越喊声越大,林单直接捂住他的嘴,勉强笑道:“师弟,你看到师父信上说什么了对吗?此事不可宣扬,不可让他人知晓。”
林似双眼一亮,兴奋又不得不压低声音道:“意思是……师姐她没事?太好了!我就知道师姐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林散抓住她的手,俩人恨不能高兴的直接一个纵身跳进海里,“师姐也太厉害了!等她回来我要跟所有人都吹一遍!”
林单按住二人,生无可恋道:“在外不要说这么狂妄的话啊……”
盛京皇宫,供经殿。
“皇后一死,整个后宫就是你说了算,开心吗?”
“晏嫣然。”沈良时挽袖点亮一盏长明灯,双手合十,合眼道:“这种话别再让本宫听到。”
“假正经。”晏嫣然眼神扫过那一排长明灯,装模作样的合手拜了拜,道:“贵妃娘娘如今风头无双,谁敢争锋?还要多谢娘娘捞了臣妾一把呢!”
沈良时道:“此事也有你父亲的功劳,是他报到盛京府去的。”
晏嫣然眉梢轻挑,“我知道嘛,老不死的可不会轻易让我倒了,不然他可没有第二个女儿能给他儿子撑腰了。”
今日是皇后下葬的日子,一应由礼部和内务府料理,裕妃襄妃也被发落,拱火的葭嫔被打入冷宫,如今宫中由沈良时打理,晏嫣然从旁协助,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晏嫣然见她久久不动,疑道:“怎么我瞧着你比陛下还难受?不过也是稀奇啊,我从前倒没看出来他对皇后这么深情,眼下人没了他倒是几日不去早朝。”
沈良时道:“他难受是因为没想到自己近十年的发妻,心里竟然从来没有过他,毕竟他是天子,高高在上,岂能容忍自己枕畔之人冒犯忽视。”
落日斜阳拉得太长,橘色的光落在二人的裙摆上,映得上面的银线熠熠生辉。
殿中不知沉寂了多久,沈良时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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