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睬从旁道:“陛下,万太医和嘉乾宫宫女求见,言说有重要证据呈上。”
沈良时心头一跳,但已经来不及制止皇帝召见他们,只见身形颀长的林双此时含胸驼背,跟在万慈安身后走进来。
她面上不知涂抹了何物,现下鼻梁扁塌,两颊鼓鼓,颧骨突出,原本英气秀丽的脸庞变得平平无奇,整个人看上去窝窝囊囊的样子。
林双顶着那副窝囊样来到沈良时面前,手顺势穿过她腋下,将她强硬地扶起来,夹着嗓子道:“娘娘,您让奴婢查的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
沈良时:“……”
迦音目瞪口呆,“林双姐你……”
林双斜了她一眼,附到沈良时耳边低语几句。
“陛下,微臣确实在昭禧贵妃宫中的白烛中查到曼陀罗花粉,此物有致幻作用,吸入过多还有可能导致丧命。”
万慈安将袖中的白烛递给王睬。
“幸而贵妃娘娘吸入量少又及时发现,只是产生幻觉,没有危及性命,贵妃娘娘不放心,命臣前往露藻宫为晏贵妃诊治,同样也在晏贵妃宫中发现被投毒的白烛。”
林双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递到沈良时手中,她翻到其中一页,递给王睬,道:“襄妃说的不错,这些蜡烛都是由护国寺的师父亲手制作,再送到宫中来分发,每日一共几只、分到哪个宫里、剩余几只都有记录在册,于是臣妾命人查了内务府的记录。”
“陛下请看,八月十七之前,每天送来的蜡烛都剩下三十四只,这些都会被送到供经殿中全部燃尽,但之后就剩下三十八只,臣妾想,是有人用掺了曼陀罗的蜡烛顶替了原本送到嘉乾宫和露藻宫的蜡烛,所以会多出来四根,有零有整不会是巧合。”
“并且也是在十七这一天,原本一直负责往嘉乾宫和玉鸾宫送东西的两个小宫女被换下去了,换成了两个年龄二十五左右的宫女,而再过不了多久,就该是放适龄宫女出宫的日子了。”
“臣妾让人查了两个宫女的身世,没有查出什么,但在她们所住的房屋后面,发现了未销毁的曼陀罗花粉和掺了毒的蜡烛,底部还仿刻有护国寺的标记,且在她们屋中搜查出来两张‘放逐令’和几张大额银票,放逐令上写的主家就是裕妃和襄妃的母家。”
两张鲜红的放逐令被皇帝扔到裕妃和襄妃面前,“你二人作何解释?”
裕妃稳住心神,镇定道:“陛下,这放逐令上并没有盖章,完全可能是她自己写的,用来诬陷臣妾!”
沈良时叹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如今两个宫女已经被送到慎刑司审问,陛下静待结果便是。”
襄妃上前柔声道:“陛下,重刑之下必有冤屈,如何能信?”
沈良时福礼,道:“陛下,请提中秋夜当晚的御膳房宫女。”
不多时,桑朵被人架着带到凤仪宫正殿中。
与此同时,沈良时亲手在两张新的放逐令上盖上自己的金印。
沈良时将放逐令拿起展给桑朵看,“桑朵,你将中秋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来,本宫可放你出宫和你母亲团聚,也可以给你自由之身。”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裕妃,道:“本宫虽不是善主,但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知道。”
桑朵眼中蓄起泪来,她挺直跪着的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拿沈良时手中的放逐令,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上面每一个字都没有问题后将其仔细叠起贴身放入怀中。
眼泪顺着她脏污的面庞流下来,这个已经在宫中熬了十六七年的姑娘泣不成声,只会不停地对着沈良时磕头。
“陛下,奴婢是御膳房最下等的宫女,平时都只能干抱柴烧火的活,本来轮不到奴婢为皇后娘娘的汤看火的,是月前,裕妃娘娘身边的姑姑找到奴婢,问奴婢是不是有个母亲,又问奴婢想不想出宫,她说只要帮裕妃娘娘做完此事,就放奴婢出宫,还能帮奴婢脱去奴籍,让奴婢与母亲团聚。”
“姑姑给了奴婢一包泻药和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让奴婢趁机放入负责皇后娘娘膳食的宫人食物中,奴婢则瞅准时机替他的活,然后将那包粉末放倒汤中,事后只管往外跑,如果被捉住了就一口咬定是昭禧贵妃和晏贵妃。”
“贱婢胡言!”裕妃拍案而起,猛地上前踹了桑朵一脚,又扑向沈良时,长长的指甲在沈良时脸上划出一道红痕,她指着沈良时恶狠狠道:“是你!是你买通她让她这么说的!你胆敢污蔑本宫!”
沈良时捂着自己的脸,慌不择路地抓住林双,不知是疼还是怕,眼眶红起来。
“林双!林双!我的脸?!是不是破相了?!”
裕妃见她哭了,怒不可遏地扑上来抓住她,“你还要装!”
殿中乱作一团,宫人纷纷上前抓住他二人要将她们分开,裕妃骂声和沈良时的喊声吵作一团。
林双一手抓住沈良时的手腕,一手扣住裕妃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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