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妃暴毙,两位贵妃病倒,宫中死气沉沉。
七月二十六这日,皇帝下旨晋了几位妃嫔的位分添些喜气。
皇帝来看过病中的沈良时,看上去关怀有加,命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嘱咐她好好养病,会为她兄长安葬的,但沈家毕竟是戴罪之身,下葬一事没人敢声张,宫中也没人敢来嘉乾宫探望。
沈良时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了哭,哭着哭着又昏过去。
林双夹在中间,吓唬完小雨点转过身去又要安慰沈良时,两个人轮番把她折磨得快崩溃了,总算略见起效。
林双将小雨点抱上榻,给他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带上门离开,迦音迎上来道:“林双姐,晏贵妃又来了。”
见她手上的药碗已经没冒着热气,林双道:“赶出去。”
迦音一个头两个大地把碗塞给她,自己一溜烟跑了。
晏嫣然也是个怪人,自己还病着,就三天两头往嘉乾宫跑,真是……情根深种?
林双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搓了搓手臂。
还未走近寝殿,就听交谈声从里面传来。
沈良时一把打开晏嫣然的手,莫名其妙道:“晏嫣然,你老摸我脸干什么?你要是个男子我都能报官了!”
晏嫣然支着下颌笑意盈盈,“我要是个男子就好了。”
沈良时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只觉得她又在找自己的不痛快,面无表情道:“本宫没心情和你斗法,没什么就请回吧。”
晏嫣然道:“贵妃娘娘好狠的心,我可是拖着病躯也要来看你的,你就这样赶我走,连口茶都不让喝。”
沈良时扬声道:“迦音,上茶!”
晏嫣然立即打蛇顺杆上,“既然茶都喝了,留我吃顿饭也不是不行吧?”
沈良时:“……”
她凝噎半晌,起身穿衣,冷冷道:“晏贵妃要吃就自己吃吧,本宫不奉陪了。”
晏嫣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伸出手去为她整理衣襟腰带,沈良时抓住她的手,蹙眉问:“你在谁身边都是这样的吗?还是独独故意恶心我?”
晏嫣然视线在两人相交的手上落了一瞬,随即抬眼看向她,款款笑意,“当然不是啊,你又误会我了。”
沈良时脸色沉下去,看着晏嫣然缓缓凑到近前,听她道:“沈姐姐,你……是不是有些怕我啊?”
沈良时想甩开她的手,不料被她反握住,只能斥道:“胡诌,松手。”
“我不,你要是不怕我,那就是讨厌我了?”
沈良时觉得她简直有病,两人不对付又不是一日两日,何必在明知故问,还总是这样凑到脸上来找不痛快。
“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因为我和你抢陛下吗?”晏嫣然双手拢住她的手,捧到心口,道:“我又不喜欢陛下,你别讨厌我了好不好?”
沈良时皱着眉抽出手来,道:“你喝多了吗?你承宠这么些年,明里暗里挤兑我为的是什么?寻我开心?”
晏嫣然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对陛下一心一意的,我自然是为了——”
“咚咚咚——”
晏嫣然话语戛然而止,二人同时回头看去,见林双直挺挺站在门前,此时正无甚表情地伸手敲了敲门板,打断二人的谈话。
“林双。”沈良时见是她,趁机脱身,顾不上外袍还没系好,几步走到她面前去,“有什么事吗?”
林双将药递给她,看着她仰脖喝尽,对晏嫣然道:“息茗等在外面,说晏贵妃家里来人了,等着见你。”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晏嫣然面色一变,几近阴沉,只匆匆告别就离开了。
沈良时奇道:“晏嫣然这人真奇怪,比三年前更讨厌了。”
林双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只让她把衣服系好,又道:“皇帝新封的几个妃嫔来过,听说你没起就离开了,有时间见一见吧。”
沈良时随口应下,看向窗边的桂树,见原本含苞欲放的花苞大多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绿叶也颓靡凋零,问:“这桂树为何不见好?”
林双道:“刚移过来没多久,不适应,又经一场大雨,半死不活了。”
沈良时问:“还能救活吗?”
林双道:“我已经让侍花房的人来看了,应该能。”
早先林双把这桂树从承恩殿移过来时,还惊了沈良时一跳,说她是有劲没地使,后来两人总为了树下的摇椅争得头破血流,迦音让人又搬了一把来,午间没事,二人不约而同地在树下小憩片刻,沈良时就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咽回去了。
沈良时暗暗放心,道:“那就好,这棵树还是当年陛下亲手为我栽下的,要是死了也太晦气了。”
林双:“……”
饭后,迦音陪着沈良时前往供经殿上香,林双则留在嘉乾宫中。
她将写好的书信吹干,塞进一个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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