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鹭一把握住平安扣,只道:“不过是好友相赠的赝品,不值几个钱。”
莲鹭不知她为何如此大胆,与沈良时同席用膳不说,当着沈良时的面便敢自己做主,但沈良时没有出声制止,反而一同盯着她颈上的平安扣,她只好将其摘下递给林双。
林双在手中转了两圈,借着光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十分喜爱的模样,“给我了。”
“不行!”莲鹭直起身去抢,急声道:“这是一个逝世的好友留给奴婢的念想,还请林姑娘不要夺人所爱!”
林双一时不当,倒被她把平安扣抢了回去,沈良时见她面上淡淡的,不像是开心的模样,便道:“你若是喜欢,待会儿到库房去寻更好的就是,何必抢她的。”
林双“嗯”了一声,继续吃饭,沈良时摆摆手让莲鹭退下了。
“你再喜欢她那块假玉也不能明抢啊,说出去未免太霸道了。”
林双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谁说是假玉,绣坊姑娘真赚钱,那样上好的紫玉,都能买几十个她了,说是好友相赠,她一个在宫里的奴婢去哪儿结交到这么阔绰的朋友?”
沈良时皱起眉,道:“许是她家中祖传的。”
林双道:“不信,落了奴籍的人,一般都是家中犯事被抄家,有这样的好东西,还能传到她手中?”
沈良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赏给她的?”
“能打这么大赏的人,在宫里也没几个,”林双撂下筷子站起身,“找人盯着她吧……我睡哪儿?”
“我去哪儿找人啊?这些奴才中根本没有我的心腹,鱼龙混杂不知道都是哪个宫塞进来的眼线!”沈良时几步跟上她,怨声载道,“还有,如今不比之前没人管我们,你能不能有点奴婢的样子,谁家的宫人能上桌和主子一块儿吃饭的?如果被人传出去我们俩就都完了!”
林双将双手垫在脑后,懒懒道:“左右就她看到,如果被别人知道,你就砍了她好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事!”
红透的夕阳落进嘉乾宫中,给这座奢靡的宫殿盖了一层纱,让人朦胧间看得不太真切,伺候的宫人在外殿廊下来来去去还在收拾,将皇帝的赏赐清点入库,人人低着头不敢多语,又各自心怀鬼胎。
抄手回廊的镂空窗户上漏进来些许夕阳,将花纹照在沈良时白皙的脸上,林双人高腿长步子大,她要紧跑几步才能跟得上,一边走一边争,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林霜!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林双倚着柱子,随手撒下一把鱼食,池中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挤过来。
“听到了听到了……我看东偏殿不错,我今晚就睡那儿了。”
沈良时坐在池边,伸手进水中拨动两下,闻言道:“不行,你要和其他宫女们一块儿住,更何况你要为我守夜。”
“你真把我当你的宫女了?”林双从高处睨她,哼了一声,“谁爱守谁去守,你有一大宫的人可以驱使,少来使唤我。”
沈良时说不过她,说多了她又不耐烦地摆摆手走人,最终只能让人将侧殿收拾出来,对外称林双性情古怪,让她独自居住。
礼部择选吉日为沈良时行册封礼后,一连半月皇帝都留宿在嘉乾宫,沈良时宠极一时,风头无双,宫中风言风语也开始流传起来。
偏巧这个关头上,太后病倒了,不知哪个宫开的头,将矛头直指嘉乾宫。
“后宫不宁,妖祸当道横行,冲撞凤驾,皇后娘娘有龙嗣护体,逃过一劫,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身体羸弱,难逃此祸。”
司天监正使花白的胡子快捋光了,才得出这个结论。
晏嫣然适时地上前道:“臣妾前几日就听皇后娘娘说身子不太爽朗,今日太后娘娘又病倒了,这该如何是好?”
皇帝为太后掖好被子,问道:“妖祸出自何方?”
正使道:“寿康宫东南方。”
葭嫔道:“哟,嘉乾宫,芙雪殿,御花园,香凝台都在那边啊,不过要说正当道的,便只有嘉乾宫的贵妃娘娘了。”
萧承锦沉下脸来,“天象之说,向来不能全然相信,太医院全力为太后诊治,有任何差错唯你们是问,另外,朕不希望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去!”
话虽如此说,但宫中人多,嫉恨沈良时的人更多,流言很快就传得像模像样。萧承锦依旧去看望沈良时,却也不再留宿——西北急报,连月干旱,百姓苦不堪言。
沈良时原本想为自己哥哥求情,但碍于现下的情况,倒也不好开口了,不过还好皇帝答应她,让人前去为其医治,去的是张裕。
“沈大人患的是鼠疫,已经过了医治的最佳时间。”
沈良时愕然抬头,袖袍下的手猛然攥紧,“鼠疫?那怎么办?还有救吗?万慈安呢?他一定有办法能救我兄长的对吧?”
追月道:“张太医为沈大人施针几日,已经将高热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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