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下去也没人应她,两名侍卫早就避雨去了,而宫门依旧紧锁不开,此刻仅剩下残躯的承恩殿中,只有她和毫无知觉的林双。
林双那点仅存不多的内力在身体经脉里兜兜转转绕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她的十二经络没有任何破损堵塞,但她的内力确确实实不见了,就好似她从来没有练过武一样,她曾经震惊江湖的内力就像是一场梦,烟消云散,毫无踪迹。
如今这般境地,她一时也无法找到能为她诊脉断病的人,林双心头郁结,将这少许内力存好,以备不时之需,随后渐渐恢复五感,能够感觉到风雨带来的寒意和喧嚣,但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一睹殿中惨状,脸被推得歪向一边。
“林霜!你死了吗?!”
她睁眼一看,落汤鸡般的沈良时裹着补丁的被子,可怜兮兮又怒目圆睁地站在她身前,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林双无语片刻,道:“披个被子杵在这儿干嘛?”
沈良时道:“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都得被冻死!”
林双仰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屋顶,终于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门口的两个侍卫早就跑没影了,我喊破嗓子也没人管我们,我们不会要被浇死在这儿吧……”
林双大步流星走向宫门,沈良时跟在她身后不停追问,风雨依旧,并不妨碍林双一脚踹倒在风中摇曳的门。
沈良时:“……”
狭长的宫道在夜里更为昏暗,两侧高耸的宫墙像是随时要倾轧下来,明明只有几步路,沈良时却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她还在出神时,林双已经一迈步走进黑暗中,沈良时后知后觉地几步追上去,拉住她的衣袖,摇头道:“不能出去。”
林双的掀起眼皮在黑夜里打量两侧的宫墙,这条宫道看起来建成时间不久,想必工程紧凑粗陋,甚至没有考虑做排水口,以至于此时地上积起的水已经能没过脚背。
林双不顾沈良时的劝阻,走到了宫道尽头,那道紧闭的朱门依旧拽不开,沈良时皱起眉,道:“这门从外面锁起来了,不会有人来管我们是死是活的。”
林双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想出去吗?”
沈良时犹豫了,她收回阻拦的手,也收回了白天的义愤填膺,心里有自己的思量,但这些思量林双不知道,她也不会说出来。
对她而言这道门、这座宫殿像是一道禁锢,戴在身上久了渐渐就成了习惯,一旦脱下就要面临更大的折磨。
林双不再给她思索的机会,示意她后退,随即抬手运气,手腕翻转,继而猛地往前一送。
沈良时背过身去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砰——”
雷声与门轰然倒地的声同时响起。
雨夜的宫道上空无一人,宫灯明灭不一,林双跨出门去踩在宫门的废墟上,回过身看向愣愣的沈良时,慈悲心怀地对她伸出手。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