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寒山巅,百丈苍茫,远离雪宫后的雪山静寂无声,行走在没过小腿的雪地上,只能听到雪被踩陷下去和自己的心跳声。
雪鹰盘旋在天上,展开宽大的翅膀俯冲下来在雪地里精准地抓住猎物后又高飞而去。
这鹰太大,在头顶一直盘旋,即使捉到猎物还不肯离去,让沈良时惶惶不安起来。她握紧手中的中宵,再顾不上其他,继续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不比上山容易,一不当心就极其可能滚落,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逢仙门的人发现。沈良时拉紧大氅,一路走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沈良时从密道出来,沿着邺夫人描述的路线找到这条夹在两峰之间的暗道,无声无息远离雪宫,只要她能到达山脚,再一路向南十里,就能离开雪山的地界,届时传信各大派就能找来援手,解燃眉之急。
“嗡——”
雪鹰灵活地在空中翻转,躲开一支短箭,紧接着迅速消失在沈良时的视野里。
沈良时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点在山腰处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奔来,越来越近,近到沈良时能看清那是一个人,他□□威风凛凛的坐骑正是那日乖巧趴在邺继秋脚边的白虎。
来人身着黑色衣袍,摸不清是敌是友,沈良时想躲到一边大石头后面时,那人抬手又准又快,两只短箭钉住她的衣角。
那人骑着白虎到了近前,沈良时才看清是个年轻男子,说是少年也不为过。
他面容俊秀,身形修长,身着黑底红边劲袍,衣摆上用金线绣着大朵莲花,腰间挂着一把小巧的弓弩,背负一把少见的四尺长刀。
“原来是个娇娇娘!”
男子偏头看她,声音轻浮道:“你是雪山邺家的人吧?怎么逃出来的?”
沈良时低下头不予作答,但下一瞬她就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冰冷的刀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去。
男子轻声一笑,“长得倒是标致,可惜了。”
话落,刀尖一转拍在沈良时肩上,一股强力压着她直接跪坐在雪地中。
“真可惜,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男子居高临下看来,手中长刀举起,他狭长凤眸中闪过几分惋惜,好似什么绝世珍品在他面前摔碎了,但更多的是冷漠。
中宵出刃,沈良时猝然抬手,薄薄一片勉强抵住落下来的长刀,随长刀而来的力将她的手心震开一个口,血从握住笛身的地方沿着手腕流下来,濡湿衣袖。
她咬牙抬头看向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也无妨,下辈子寻仇别寻错人了。”男子视线落在她手中玉笛上,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又绕过刀背看下去,“林散,闲散的散。”
林?
“江南堂。”沈良时目光翕动,“林散,你是林双的师弟?”
听到林双的名字,林散眼眸微动,“又是一个想跟我师姐攀关系的人。”
沈良时急道:“你师姐此刻就在雪山,逢仙门昨日偷袭雪山,她与邺山主力战镜飞仙才将他们勉强击退!”
林散眯起眼,道:“胡说八道,我师姐好好在师门练功,缘何会在雪山?”
沈良时皱起眉,简直莫名其妙,“谁人不知林双天坑大试跌落失踪,年前她才去了蓬莱求医,我亲自送她离开的,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
林双失踪天下皆知,但前往蓬莱一事却只有江南堂的人知道。
林散心下怀疑她是如何得知此事,遂将刀移开,质问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
沈良时泄了力气,跌坐在地,道:“我是她朋友,收留过她一段时间,你不信只管让我跟她对峙就行,但此刻危急存亡,邺继秋生死不明,你即刻去找你们江南堂的人来帮忙。”
“邺继秋?”林散目光望向远处的雪宫,不屑道:“他活该!”
末了,他收回长刀,一把提起沈良时扔在白虎背上。
雪山,千仞殿中。
邺旺和司徒恭坐在上首,林双坐在右下方,对面则是前来谈判的镜飞仙。
邺旺向外看去,只见雪山和逢仙门的弟子两列分立,问:“我儿继秋呢?你把他如何了?”
镜飞仙吹开茶叶,抿了一口,道:“邺山主放心,少主他暂时无碍,只是本座是一个惜命的人,所以将他留在雪宫外,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司徒恭道:“镜飞仙,除了坠兔收光,你开什么条件我们雪山都能尽力去满足,但坠兔收光不行,一旦给你,雪山脚下几座城的百姓怎么办?难道又要他们日日过着提心吊胆、担心雪崩的日子吗?”
镜飞仙嘴角缀着一抹笑,道:“听说古籍有载,寻一功力了得之人进入山心,坐阵雪山,亦能起到镇守雪山的作用,比坠兔收光有过之而无不及,邺山主以为如何?”
邺旺面色铁青。
林双将茶盏放在手边,碰出一声轻响,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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