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炙煦气撒了,这会儿感觉自己有点儿蠢,但他也不能当着金部司众人生闷气耍脸子,毕竟他管着户部,体面还是得要的。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瞪着纪回让她把最近金部司的情况说说,纪回便把她来金部司之后的事简单一笔带过。
秦还听二人不闹了,便进厅告诉赵炙煦沈多年在外面候着,赵炙煦便让沈多年赶紧进来。
赵炙煦本来是兴师问罪来了,根本没想办公,结果被沈多年和纪回的事拌住走不了了。
赵炙煦先听了沈多年的问题,是关于年尾皇帝封赏百官的具体条陈,这个金部司有每年的先例可以参考,吏部提前三个月按照百官的品级和时下重点要员的情况进行初步计划,然后把条陈先递给金部司,金部司把国库中的库存册子誊抄一份后,依例拟好相应物品,再将宝册和条陈返还到吏部,由吏部上折子请皇帝定夺。问题是,皇帝陛下刚下遣令让纪回清点国库,这必然会拖延年尾封赏条陈的后腿,问题又回到了纪回这儿。
赵炙煦感觉户部鸡零狗碎的活儿快把他熬干了,他苦着脸看纪回。纪回摊手,表示她也很无奈,这些事她之前听都没听过。纪回把学徒进京的事跟赵炙煦说了,想问问这件事可行与否。
赵炙煦手撑着额头,心里认真盘算这件事。学徒们跟着掌柜们查账的盛景他是见过的,但外人进金部司,还是这么多人,他必得好好想想。沈多年在旁边也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他道:“陛下既然让纪女官重新清点,必是觉得金部司的账有问题,若完全让外人来做那金部司的脸面会很难看,恐之后大家心中会有怨言。”
赵炙煦问纪回:“学徒们的品行可信么,毕竟是国家银钱聚集之地,若混进手脚不干净和口风不严的人,那这件事便不可行。”
纪回摇头,“学徒们是掌柜们培养的,是外人,不过我有打算正式和他们签契书,这个也得看他们的意愿。和我签过契书的人便是同意和我共进退的伙伴,我相信有钱赚他们不会出卖我。”纪回的生意目前都由掌柜们打理,学徒和掌柜之间相当于二掌柜一般,得用的徒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那你和我的契书,你打算什么时候签?”赵炙煦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纪回。
“什么契书,不是有圣旨么?”
“什么契书?”沈多年也疑惑,幕僚还需要签契书?
赵炙煦瘪嘴,看了一眼沈多年,觉得今天这趟真是没意思,早知道让纪回直接请假,他领着纪回在外面说话就好了,都怪他大清早起来气急攻心没想到这一层。他摸摸眼角,打了个瞌睡,心想还是去找二哥要人吧,弄些当兵的把守,先把账查了再说。
“让你的人查账,这事儿责任我担了,你去安排就是。”
“至于外人干涉金部司事务这件事,我会通知金部司上下是我着急尽快查账,所以用了外人。我先把账和库房封存,这几天让沈大人和阿新打理金部司,我要腾出时间召集学徒们,把情况跟他们交代清楚。”
“我去回福楼等你。”赵炙煦起身,纪回却说:“您还是回宫吧,回福楼是三教九流之地,您经常去会让掌柜的没法做生意。”
“阿回——”赵炙煦刚想反驳,被纪回连忙打住:“金、部、司!查账的事是小事,您、还是、养足精神忙户部的要事吧!”纪回狠狠咬着字,希望赵炙煦别胡说让沈多年听出来什么。
赵炙煦不乐意的走了,沈多年和纪回把他恭送出门,沈多年乐呵呵的说:“哎呀咱们陛下的这几个皇子模样是真好,纪女官你可要当心啊,我看三皇子很看重你,和三皇子走的太近容大人就该不高兴了。”
纪回一副: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的表情,转身忙公事去了。
容新找时间去看了眼新宅子,学徒们陆陆续续来京,回福楼是酒楼住不下那么些人,便把一部分人安排到了新宅子。宅子的屋舍已经翻新好一部分,住人没问题。
几日后,学徒们拿着掌柜们的推荐信齐聚回福楼。容新着人核了举荐信,让学徒们在举荐信上按了手印。
纪回站在三楼的栏杆处,跟学徒们说了此次召集他们的目的,也说明了事情的特殊性,她让愿意跟着她的学徒在次日找她,她考校完他们的资质,合适的人便可与她签下契书,成为二掌柜,其他不愿冒风险的可以直接回师傅身边继续学习。
次日,有十来名学徒来签契书,纪回看了推荐信,发现来的这些都是掌柜们力荐的得力学生,纪回便了解这些人是有自知之明也愿意做一番事情的。签完契书,纪回马不停蹄领着人进金部司,在接下来几日这些人要吃住在金部司,和金部司的主事、计史等人一起开仓库、对账点物、查找错漏。赵炙煦最近有其他的事要忙,查账全权交与纪回,反倒是借兵的二皇子来过一次,他有点好奇纪回带着外人进金部司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二皇子来的时候,便见纪回拿一把椅子坐在库房大门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整个院落。库房前的院子里摆着四张书案,每张书案前坐一名书笔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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