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后才道:“云涵可不是难以接受,她是真信了,否则你以为你身边那些仙子一夜之间消失个干净是怎么回事?”
江熠不置可否,淡定落子。
“好男风,亏你说得出口,那段时间云涵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云沉说着笑了一声,“我那妹妹眼光极高,能让她主动的都能称之为殊荣,你却一句话让她清心寡欲沉心修炼至今,再也没起过任何与人谈情说爱的心思。”
脚步声走近,一盏热茶被放在云沉手边,季照安道:“云伯用茶。”
云沉疑惑抬眼,季照安将另一盏放在江熠手边:“师父。”
江熠没应,眸光掠过季照安的左手,看他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侧,不明所以。
季照安抬头对上云沉疑惑的目光,歪头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般举起手道:“见师父和云伯相谈甚欢,我不忍打扰,遂借法器匿了气息。”
这举动多少会让人不舒服,对于修士来说无法探查对方气息的环境并不安全,对方强过自己是自己技不如人,认了也罢,但仗着小聪明如此作为便有些冒犯挑衅的意味了。
云沉的视线落在他无名指的黑金指环上,倒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是个宝贝。”
江熠冰冷的嗓音同时响起:“给你法器是让你如此用的?”
季照安怔了一下,放下手委屈道:“弟子没有别的意思,况且云伯和师父所言均为师父往事,有什么是弟子听不得的吗?”
季照安这回答明显不对,看似姿态低下,但其实不仅没有认错的意思,甚至还带着种微妙的咄咄逼人,江熠蹙眉,云沉却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偷听,思虑周全敢于担当,这是好事。”
江熠神情微凝,余光扫过季照安又很快收回,在云沉的调和下暂时揭过。
季照安垂头不语,默默将被衔枝戒锁住的气息松开,黑白子交错落下,听着闲谈内容换成了云沉云游间遇到的杂事。
几盏茶下来,季照安始终沉默地站在江熠身侧,直到送走云沉,他才小心翼翼去抓江熠的手:“师父生弟子气了吗?”
竹林窸窣细响,混着起伏虫鸣,江熠道:“为什么隐匿气息?”
季照安不答反问:“师父是怕我听到什么,还是不想让我知道师父的往事?”
江熠垂眸,静静看着季照安,季照安硬着头皮顶了片刻,悻悻松了手:“师父若不想让弟子知道,可以封了弟子的记忆。”
昏黄的灯笼摇曳,忽明忽暗的火光一下一下扫过季照安头顶,江熠忽然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徒弟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混账又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只是之前这小子明显赌的成分更多,面上再如何嚣张强势都是虚张声势,但这次似乎志在必得,一手以退为进用的炉火纯青。
——季照安这次要的,他迟早要给出去。
江熠眼底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方面来说,纵容季照安对他使心计用手段是他自己的决定,他看不透说明季照安成长了;另一方面而言,季照安需要的,他本就都会给他,至于主动还是被迫结果也都一样,那便谈不上什么咎由自取,更犯不上为此困扰,真要说起来……或许是一种荒诞的失控感。
不论何种失控都会让人本能地产生危机感,这种本能让江熠眉心拧起,毫无防备的内心刹那竖起一道高墙,但——
不该如此。
为人师者,无论如何不该提防着徒弟,心有隔阂注定不能倾囊相授,他不能对季照安这样。
江熠阖眸,极轻地沉出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恢复如常:“想要什么?”
季照安愕然抬首。
江熠眸光岑寂,重复了一遍:“想要什么?”
季照安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袖,张了张嘴,迟疑道:“我想……知道师父。”
“……”江熠平静道,“知道为师的什么?”
季照安吸了口气:“师父都会告诉我吗?”
江熠愈发猜不透面前这混账究竟想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季照安斟酌道:“……都行,师父从小给我讲起?”
江熠无言凝视。
“好吧。”季照安看上去有点委屈不甘,“那师父和云伯认识多久了?云伯是师父最知心的好友吗?”
江熠神情探究,季照安抿了抿唇,随口扯了个理由:“感觉师父和云伯很好,但是我就没有这样的好友。”
“十八年,莫逆之交。”江熠忽略了季照安蹩脚的借口。
“……十八年,莫逆之交。”季照安呆住。
十八年,江熠与云沉相识甚至是在他还未出世之时,他们一起跨过的时光已经比他现有的人生都长,他拿什么越过去?
“倘若来日走投无路,无论何时,你都可以去找你云伯,宗门之外,唯有他会如为师一般护你无恙。”江熠道,“云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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