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聊天”的气息,即便祁九清很怕这种类型,他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忍不住频频侧头去看他,季景淮好奇他会讲什么,只见小孩紧张的双手扶着座椅,身体微微后倾,一副防御姿态的试探道:“哈哈......那我叫你,额......季大哥?”
青年几番犹豫,在作为吴峰的兄弟和作为季燃的兄弟的混乱辈分里,选择了叫季景淮大哥。
季景淮已经很久没和这样纯粹的人交谈过了,也很久没人敢跟他真心称兄道弟了,他一时也分不太清,便问:“我如今二十六岁,你呢?”
祁九清如今二十岁,比他小了整整六岁,那叫大哥好像也没错。
当代大学生给了季老爷一点点四处认亲的小震撼,季老爷觉得新奇,一点也不怪他,也试探的问:“那我就叫你九清了。”
于是,车子在逼仄弄堂口停稳之时,两人已经一口一个“大哥”“九清”的叫上了,车门刚刚拍上,前行几步,便有一个蹲在墙角的破毡帽头迎上前来,他眼神在四处乱瞟,头却已经很有目的的伸上前来,这劳工一看就是兼职拉皮条的生意,熟练询问:“做生意还是逛逛啊这位爷?”
祁爷面无表情的蹭蹭后退两步,啪一下又退回了车门前。又一声开门声响起,季景淮好笑的看着面色如熟蟹的祁九清:“我跟你一起。”
祁九清嗖嗖嗖来到季景淮的身边,慌乱的冷静分析:“不不不,我们不从正面进去了,□□犯法,非礼勿视,让我写个符咒先。”
两人竹竿一样站在车侧,一个手忙脚乱的翻东找西,另一个则静静看着翻东找西的人,司机师傅不得命令也不敢擅走,只好停在那儿给俩人当背景板。
好在祁九清这几天穷出了习惯,那本被他撕了小半的笔记本还好好的揣在兜里,他深吸一口气,撕下两张纸放在车顶上。
季景淮眼看着他拿钢笔画下了两道流畅的符咒,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符?能让我们不被看见吗?”
祁九清羞愧的回答:“并不能,但可以让人无视我们。”
于是佩戴好符咒的二人再次出发,果然皮条客们看到他们也只轻扫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祁九清小声找补:“虽然不能隐身,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愈往里走去,人声遍愈发热闹起来,电线杆上都是治花柳病的小广告,可惜没人会理会。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气味,腥臊中还夹杂着油腻的甜香。
祁九清皱了皱鼻头,他有点想让季景淮回去,刚转头,季景淮却先一步递给他一块手帕:“是鸦片的味道,能防一点是一点吧。”
女人们的娇笑声和男人们粗粝的嗓门此起彼伏的经过耳边,正值傍晚,有许多站街拉客的女人们回来了,祁九清只好牢牢地抓住了季景淮的袖口,以防这刚认的大哥走丢,他仔仔细细的分辨着大量话语中的少量信息。
黄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一处敞开的大门时,竟真让他听到了点什么,他连忙拉着季景淮侧身站在了那门边。
里面隐隐传出老人的声音,可惜距离略远,只模糊捕捉到“怀孩子”这种字眼,祁九清怕她走远,便戳戳季景淮,打了个进去的手势。
季景淮立刻点头。
门内的世界仿若另一个天地,低等妓女的生活环境可谓下下等,好在进了这院子鸦片的味道少了许多,他拉着季景淮匆匆坠在那跛脚妇人的身后,祁九清听到她在与一个被遮挡住的女人交谈:“桃红儿最近是不是就要打胎了?”
那女人道:“是的,马上就是贵人吩咐的日子了,葵花儿也快到时间了,下个月就准备她的。”
跛脚妇人:“那男人还守着吗?”
女人:“守着呢,这主子吩咐下来的可比自己生的上心多了。”
妇人:“把钱给你你也上心,待会儿去看一眼吧,临到跟前,别出了什么岔子。”
这样讲着,那跛脚妇人和女人便一人提起一个装着鱼鳔的水桶,进屋去了。
祁九清抬脚就要跟着他们进屋去,却被季景淮拦了下来,青年抬眼看他,镜片底下是真真切切的困惑,季老爷想了想,还是没和他说一些腌臜事,只是劝他:“别进去了,在这里等吧。”
青年竟意外的信任他,乖乖的跟他站在原地等着,不过半个多小时,两个女人便从屋子里出来,又打开一道地窖门,走了下去。
祁九清好奇的问:“这又是做什么?”
季景淮觉得这个能回答:“这底下大概也住着人。”
祁九清悟到言外之意,不能想象一个地窖里怎么住人接客,他扣掉了一块潮湿的墙皮,不吭声了。
季景淮发现这个人的手指头闲不下来,脑子里消沉的时候总是扣扣这个扣扣那个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好懂的很。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祁九清伸手拿出手绢想还给季景淮:“你一会儿没事做吗?跟我在这儿耗这么久,不会耽误你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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