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阿门一口吐出蟒蛇尾巴,老虎嗅觉灵敏,腥臭气熏得他的鼻子连连喷气。
“……痴魂。”鬼阿门道:“你是仙族的储君,一百年前自戕于莫桑谷的莲采儿?”
“你能活过来?”鬼阿门想要站起来,莲采儿抬手又是一剑,刺破他肩膀,将他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此时的鬼阿门狼狈不已,他却顾不得脸面,飞快想着近年屡屡有妖精以妖王晤之名纠缠他,这些妖精果真是晤派来的手下。
痴魂与天道命理同根,贪嗔两魂亦是如此!
鬼阿门对莲采儿的手段无比清楚,两百多年前,她用一道阵法团团围困上天玉京的妖域,十日不到,亲手虐杀两万精怪。与她有仇的魔族,十三位洞主死了十二个,侥幸逃走的尊主冀迟鱼现今下落不明……
她一旦出手,不灭其族,誓不罢休!妖王晤是忌惮她,才一直缩在暗处不肯露面。
莲采儿道:“安乐居那四扇月拱门雕刻得不错,栩栩如生,传神得紧。”
鬼阿门的尖爪陷入泥土里,不知道是佚印剑上非同寻常的灵流撕扯着创口,让他疼痛欲死。还是他想利用疼痛,强行拉回涣散的理智,“尧安城妖邪引雷那一晚,那个段卿欢就是你。”
他道:“妖邪引雷,火烧尧安城,太子殿下见难必救。他能活着来冥界,原来身边是有你相助。”
莲采儿伸手摸向自己耳后的恶咒枷印,下一刻,只见一瞬白光耀眼,恶咒枷印脱离皮肉,飞到空中爆开。栖恨入轮回隐藏行踪,多亏冥界相助,鬼阿门提及此事,是提醒莲采儿,他们欠冥界一情。
莲采儿根本不接这茬,道:“南斋圣女塔的石像尚未见过,鬼阿门大人,现在本尊在你面前,你说那座石像同我有几分相像?”
“老鬼不曾见过你!”鬼阿门道:“杀戮神像,道听途说罢了。人界的安乐居是老鬼修来祭拜泣地,多年不去人界,那座宅子就被锦坊场卖给栖蝶双母子。”
“佛门有云:贪嗔痴,为三毒。贪是苦本,嗔是火种,痴是暗因。老鬼不知道痴魂的存在,只是地渊困苦,只有泣地一人。到了地上,想有人陪伴他。”
“陪伴?”莲采儿闻言笑道:“陪伴他一万年的段卿欢,死于你的利斧之下。你说出这些话,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她铁定心抓紧段卿欢一事不放。
鬼阿门挑明了说道:“采儿殿下,太子殿下神魂不稳,上天玉京都回不去。这两百多年若不是冥界替他隐瞒,会有多少双眼睛盯上他,你比老鬼清楚。”
“今日之事是冥界内政,老鬼不求二位相助,但请二位不要插手!泣地的佛印交还给老鬼!”
莲采儿道:“还给你,不就是在帮你吗?我非慈悲为怀的观音,杀戮才是本性!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才利用杀戮神像蛊惑栖蝶双,让她给段卿欢下咒。”
她拔出佚印剑,鬼阿门肩头的血喷薄而出。莲采儿道:“巨蟒谛诚最擅长蛊惑人心,他在你身上待了许久吧?久到你早就遗忘,他在你身上一事。”
“你是何意?”鬼阿门用虎掌堵住流淌汩汩鲜血的创口,从地上站起来,“老鬼不懂你在说什么!”
莲采儿提剑斩下谛诚的蛇头,扔给鬼阿门,“有头有尾。交给晤,告诉他只要活一次,我就让他剥皮刮骨死一次!躲在哪里都没用!”
鬼阿门敛气屏息,试探道:“你都知道?”
莲采儿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盯着手中佚印剑,这柄剑全身布满黑色符纹,凹槽中浓稠、鲜红的血水,让这些符纹更加黑暗,像栖蝶双恶咒枷印,像一根根筋络,像世间一切血色羁绊,所有往生轮回。
什尤堂的结界从外打开,一鬼王手结转法|轮印,头戴王冠,身披璎珞,着华丽王袍自外进来。他周身七宝环绕随行,在外观摩许久,对眼下情形了然于胸。
远远便说道:“采儿殿下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果然法力高强,聪慧过人。”
怪童骑在地狱犬背上,小心翼翼地冲莲采儿挥挥手,用口形说道:“善法炼狱,转轮王。”
怪童觉得自己忒讲义气,跑出去给她搬来救兵,心中洋洋自得,美滋滋的。
“陈词滥调夸赞一通,转轮王不如说我是雕心雁爪,豺狼成性。”佚印剑剑尖向下滴答血水,莲采儿略带嘲讽道:“听着更显真诚。”
怪童连忙给她打闭嘴的手势,莲采儿一点不领情,他险些气到晕厥,从地狱犬背上跌下来。
转轮王不愧有“圣王”之称,他非但面无愠色,反倒自我反省道:“小王寡闻少见,只对采儿殿下的事迹略知一二,如今看来,是该多闻多见。”才不至于再触莲采儿的霉头。
莲采儿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转轮王要是赶着时候来捡好处,罗刹炼狱拿去,鬼阿门我自会处置。”
转轮王夷犹片刻,道:“莫非不是采儿殿下,请小王前来相助?”
她与鬼阿门谁胜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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