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酥肉的由来,就是一姑娘砍了两小孩,把他们的骨头和肉炸成干?”莲采儿忽觉屁股下的圆凳硌人,站起来看一眼。
这一看,她沉默一瞬,解开腰间的外衣盖上圆凳,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
阿辞全然沉浸在自己讲的故事里,道:“小孩的肉肉质鲜嫩,包治百病,她被病痛折磨疯了,才失手杀了他们。”
“荒谬!”莲采儿道:“人|肉能包治百病,凡人个个长命百岁!”
况且他口中所说的尧安姑娘,不就是躺在北陵黄金棺椁里的段卿欢?
她都死了。
段卿欢命都没了,这小鬼还信这旁门左道的话。
莲采儿出神在识海翻找出一条捆仙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出门就捉到了其中一只鬼,看来晚上不必再出门,可以安心睡觉啦。
她还没出手将绳索套在阿辞身上,那小鬼却像察觉到般,倏地起身,警惕观望四周。
“她找来了,我们走!”阿辞拉住莲采儿的衣角,不由分说地拔腿就跑。
莲采儿随他跑两步,手上的捆仙索悄无声息地缠绕而上,不等她念诀收紧,一枚淬毒的羽箭破风射来,钉进距她脚尖一寸前的石板里。
从知晓她还活着起,栖蝶双早就在等这一刻,要她性命。
莲采儿小看了凡人,阿辞不带她跑几步,今天身上注定要有一个血窟窿。
“栖夫人,真相还未揭晓,这般心急杀我,莫非心底藏鬼,怕了?”莲采儿一手扣住阿辞,转身揶揄道。
莲采儿在外人面前嘴下从不积德,一贯怎么难听怎么说。
栖蝶双站在屋顶,脚边是五花大绑不知死活的段阎。南斋派进城的探子午膳上最后一道凉拌黄花菜,告诫她再不对段阎父女二人出手,凉的就是她自己。
栖蝶双不废话,搭箭拉弓,对准莲采儿的咽喉,对阿辞道:“来娘身边,你叛离南斋私逃出圣女塔,勾结外敌的事,娘可以不跟你计较。”
儿子的鬼魂也不放过,莲采儿对栖蝶双还真的一点好感都生不出。
阿辞瘦小的身形挡在莲采儿身前,他极力掩饰自己底气不足的事实,道:“娘,阿姊死过一次,恩怨仇恨她都还清了,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
“孽障!”栖蝶双毫不迟疑地射出一箭,说话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蓝氏贱种,万死何辜!”
“段卿欢,你侥幸活命,今日老娘再送你归西!”
羽箭划破长空,刹那间将直取莲采儿的性命。
阿辞积攒的法力全用来白日化形,他将自己腾于半空,希冀这具躯壳能扛住箭上南斋御鬼的秘法。
他喊道:“阿姊快走!不要相信他们,你快走,我们会来找你!”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扛不住,受重伤被捉回去关在圣女塔。
紧要关头,别无选择,他可以被囚禁,可以忍受母亲的摧残,可阿姊不可以,她没有机缘再入往生轮回。
阿辞哭得很大声,莲采儿都没听清楚这小鬼在嘟囔什么,不过他正好挡住太阳光,莲采儿眯了好久的眼睛终于舒展睁开。
她一睁眼,纯白灵流裹挟地上的羽箭飞射而出。
瞬息之际,那枚羽箭突然在半空四分五裂。
栖蝶双几乎没见着站立的人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下一刻,一枚同样的箭疾速飞来,她全力想侧身躲开,最终躲闪不及。
本以为要命丧于此,预感的钝痛却没传来。
只听一声“咔嚓”断裂的脆响,她低头一看,手里的弓箭断成几截。
“怎么可能?”她难以相信,那个空有脾气的废物郡主,竟然能拦下这一箭,甚至险些要她性命!
安乐居那半年,她不知道段卿欢是段阎与已故蓝氏生下的贱种,曾好心好意教她练箭防身,彼时的她连拉弓都费力。
她现在重新捡回一条贱命,倒是长力气了!
阿辞同样是一脸不可置信转身,“阿……姊!”
他话未说完,身上捆仙索收紧,当即栽倒落地,他的阿姊伸手接一下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在他落地后伸手挡着刺眼的太阳光。
用捆仙索来绑一只小鬼,杀鸡用牛刀,莲采儿找不到麻绳,凑合用了。
阿辞可就难受,白天显形乃是他最大极限,现在捆仙索加身,薄弱的鬼力与洪流般强悍的仙力抗衡,宛如泰山压顶,身体似乎将要粉身碎骨。
“疼!阿姊,我疼!”
莲采儿踮脚刚要飞上屋顶,听到叫喊声又折返回来,她是一点都不把栖蝶双放在眼里,慢悠悠地把地上的小鬼提起来,捆仙索经她一碰,仙力削弱大半。
“等着,姐姐有话问你。”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栖蝶双四处张望,寻不到人影,她的弓箭已毁,从腰间取下一柄软剑防身,千虑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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