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拣一片嫩茶叶放入口中,细细嚼碎。莲采儿选择转开话题,打岔道:“什么味道的?好吃吗?”
暮春三月和煦的微风,掠过青丝,栖恨招招手,莲采儿毫无防备地挪动板凳凑近。
栖恨咬碎那片嫩茶,一把擒住莲采儿的手腕,将人带近。
莲采儿直觉不是好事,轻信了他。她起身要躲,栖恨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腰,让两人贴在一起。
他松开擒在莲采儿腕上的手,转而去捏她的下颌。
莲采儿吃痛,唇齿微微张开,栖恨趁虚而入。嫩茶苦涩中带着甘甜的清香,流连在两人唇齿间。莲采儿要去推开栖恨,两只手却被带着往栖恨腰间揽紧。
风炉上的茶鍑(fù)咕嘟咕嘟烧煮,袅袅热气让两人之间的空气愈加焦灼。莲采儿眼尾泛着薄红,眼中水雾氤氲。在她口中侵夺的唇舌微微分开,栖恨抬起她的下颌,腥甜的茶水混杂细碎的茶叶,流入她腹中。
莲采儿呛咳起来,栖恨搂着她,把脸埋在她颈侧,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轻轻抚着莲采儿单薄的背,慢慢为她顺气。
烦躁!!
莲采儿莫名的燥热,栖恨黏糊的吐息喷洒在她颈侧,怎么推也推不动,揽在栖恨腰间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下栖恨又要生气,不放这算什么?
莲采儿始终不懂,哪对青梅竹马的兄妹成天搂搂抱抱,不时还要亲一下的。
她放弃挣扎,叹气道:“消气了吗,哥哥?”
栖恨嘴唇上下开合,一下一下刮擦着白皙温凉的脖颈,声音低沉暗哑,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想你。”
莲采儿想去挠麻痒的脖颈,栖恨整个脑袋挡在那里,她不知道怎么下手,便道:“你起来,我脖子痒,挠一下。”
栖恨两片湿红的唇瓣微张,在她颈侧吻了一下,哑声问道:“是这里吗?”
“……”莲采儿咽一口口水,沉默。
栖恨的吻密密麻麻,一路吻到她唇边。莲采儿唇瓣鲜红,挂着晶莹的水痕,栖恨作势就要再吻。莲采儿一个激灵,伸手挡开。
栖恨那双桃花眼,眼含春波,笑眼弯弯地看着她,柔情得能把人化成他眼中的春水,他道:“别躲,亲一下。”
莲采儿抵开他的脸,埋怨道:“我从没见过哪家青梅竹马的兄妹间,会这样!”
她更没见过哪个哥哥,会对自己的妹妹又搂又抱,还亲!
莲采儿越想越来气,她趁栖恨放松警惕,一把推开他,挪动自己的板凳至一丈远。
栖恨一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一遍道:“你说什么?”
莲采儿道:“没见过哪对青梅竹马的兄长像你这么厚颜无耻,对自己的妹妹又搂又抱又亲的!搁人界你这叫僭越!浸猪笼都是轻了!”
栖恨闻言,失声笑起来。莲采儿对栖恨算是能收敛脾气,栖恨再怎么僭越,莲采儿从不恼怒。现在她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很好笑吗?你现在进宫请旨,三日后成亲,你回你的东彧,我回……”
她没想好去哪里。
栖恨起身,笑着走近,莲采儿挪板凳后退,他进一步,她后退一下。
莲采儿退无可退,起身要走,“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栖恨扼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回来,柔声细语道:“你在兄妹前加了个什么?”
莲采儿拧眉,不耐烦道:“什么?”
栖恨答道:“青梅竹马。你知道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吗?自幼相好的青年男女。”
栖恨越说越凑近,最后一句近乎是贴着莲采儿的耳朵,吹着热气说的。他道:“青梅竹马与亲兄妹是有不同的。比如,亲兄妹不可罔顾人伦,行违背伦理之事。”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慢,震得莲采儿耳朵发麻,“而青梅竹马,天生就该是夫妻。”
莲采儿顿觉天灵盖被掀开了一样,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栖恨在她耳边轻语道:“你躲着我,是因为,你觉得我们又搂又抱又亲违背伦常。”
栖恨趁莲采儿一脸懵懂之际,在她唇上嘬一口,轻笑道:“你现在像个小古板。”
他真诚道:“我一直以来是在向你求爱。男女结发为夫妻,共度一生的求爱。”
超出兄妹之间的感情,非是僭越,浸猪笼更不可能。
他松开莲采儿,给她喘息的机会,道:“回到欢都王府问一问,哥哥没有骗你。”
莲采儿脚底发虚,不等他说完便落荒而逃。守在四方馆外面的道士吃几次亏,也学精了,他们把四方馆几面围墙把守得密不透风。
郡主这次老实走大门出来了,失了魂一样,一头扎进马车就让车夫快走。前门的道士没来得及发信号,叫上其他道士,朱红马车轱辘轱辘撵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