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的感觉。从被喊的名叫江洲的少年的视角看去,他看到李绪正穿着校服朝她笑。手是湿的,而她身旁坐着的许毫,漆黑的眉目上沾染了即刻狼狈的水珠。
此刻许毫像是不可置信到了极点以至于保持同样的姿势呆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对比他狼狈,他身旁站着的女孩,正用一双润润的、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两颊染上了绯色,红扑扑的,她笑得很灿烂,肩膀都在抖动,但是似乎又不常笑,灿烂中隐藏了一点含蓄。
“江洲。”李绪又喊了一声。
江洲没动,李绪这下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了。
刚刚太兴奋了,一系列动作都行云流水,乃至于此刻没有收到江洲的回复,一种失重感席卷了她。
她慌乱地眨眨眼睛,然后咬了咬下唇,心想,她自己去捡算了,就在她要跨过许毫架在路中央的腿要朝着垃圾桶走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李绪被带着往手腕用力的方向低头看,对上了许毫黑得发亮的眼睛,那明明是因为怒火和不可思议而被染的如此之黑。
“你犯什么病?”
许毫的手很用力,李绪感觉腕骨疼得发酸。
有些东西一旦偏离了轨道,就很难再回来了。
李绪讨厌疼痛,于是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地看尽地看着许毫,那双本就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已经蒙上了水光,她秀气的眉毛因为疼痛也皱了起来。
“说话!”
许毫的吼声让喧闹的班上都渐渐安静下来。
“我问你发什么神经!”
李绪被吼得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一是疼,二是兴奋。
不知道为什么,许毫带着想要杀人的视线看向她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了极端的兴奋,就仿佛是看到光面的人因为她而跌下神坛,她望着他,只觉得高高在上的仿佛天生主角的他不过如此。
李绪觉得自己内心多少是有些阴暗的。
可是她因为这种阴暗而感到了巨大的活力和生命力。
许毫见李绪不说话,又感受到她温热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打在她的手背上,瞬间太阳穴青筋跳动,手缓缓松开了。
“滚”字还没说出口,李绪就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狠狠地拧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开。
忽然什么柔软的触觉从他的下巴上传来,只见李绪不知什么时候伸出食指指尖敲了敲他的下巴,她仿佛第一次使用这个动作,柔软又轻挑的姿势,事情发生得太快,许毫来不及理清所有的思绪,便被带着对上了李绪的眼睛。
泛着红,也泛着水光,明亮极了。
可是下一秒,她露出了一个有点古怪的笑容——之所以古怪,是因为她仿佛第一次这样笑似的——如同她的动作一样轻挑,又带着恶意。
她凑近他的耳朵,问:“看了微信吗?我不是说大话。”
“许毫,你小心点。”
“别栽在我手里。”
女孩的声音很压低了十分柔软,好听极了。
但是说出来的话,像是什么变态杀人狂。
许毫感受到她的发丝划过他的脖子。
很柔软。如同玫瑰未发育的刺。
全班寂静无声,李绪背着书包,安静地捡起了角落里的瓶子,这次终于精准的丢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身,绕过她身旁的江洲,又重新绕过最后排的许毫,低着头,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感到震撼我妈的不止一班的所有学生,还有刚刚起床的系统。
他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虚弱,还有些迟疑:“你刚刚让江洲捡瓶子吧,你是喊的江洲吧?”
“他好像就是那个男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