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族,陆呦碍了谁的眼,惹得人家耗资巨大也要杀他。
这弓弩,他是真想要啊。
“陆呦的请求,你如何看?”
司马尚视线来李牧营帐正中心的沙盘上徘徊,沙盘上的赵国边境往北就是茫茫的草原。
“我觉得可以一去,一是因为这弓弩,匈奴虎视眈眈,屡次犯我边境,这弓弩有大用;二来,鸣鹿食肆一季一送粮,如此大恩我们得报。如若陆呦有隐瞒之处,我们临机应变,回雁门关就是。”
李牧闭目沉思,良久后点了点头,“你带着二百亲卫去图纸,护卫陆呦一事,随机应变。若她于赵无害,一个小小的陆呦,我李牧还是护得住的。”
“遵将军命!”
时间不等人。
司马尚召集亲卫,乘着夜色骑在大马上,握住缰绳指挥马匹走动,“此事机密,不可外露。今夜,我们急回邯郸,完成将军的命令!”
“金柝裂穹,黍离卫稷!”
其下二百亲卫指节敲击随身佩戴的剑柄,齐齐低声颂道,“金柝裂穹,黍离卫稷!”
司马尚剑指前方,缰绳握住的马匹在空中高高跃起,“出发!”
连绵的马蹄声低低敲击在大地上,和着清风与明月。
*
“平原君,到了。”
淅沥小雨如丝线缠绕,将天地间的人困得严严实实。驭者在马车外轻轻敲了敲,轻声说道。
马车中燃着香,直愣愣地向上飘散在空中,香烟萦绕中,赵胜睁开眼。
一只带着大拇指带着红色玛瑙扳指的手掀开马车上的绸帘。
“去敲门。”
赵胜弯腰从马车中走出来,一下马车,旁边的仆人便撑开伞盖,边缘的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斜打雨珠。
蔺相如庄子上安静极了,走过风雨连廊,雨打池塘,枝叶舒展,游鱼灵巧摆尾,赵胜观赏这一副老天爷送来的雨润万物图。
“蔺公。”
赵胜一行礼,他对蔺相如素来敬重,这可是赵国之良师。
屋中燃着厚厚的炭火,蔺相如骨头上挂着张皮,刚要开口,嘴里一阵抑不住的咳嗽声。
赵胜快步上前,伸手抚了抚蔺相如的背。隔着衣袍,蔺相如消瘦得厉害,佝偻时脊背上的骨节硌手,像是海边嶙峋的乱石。
看到蔺相如咳血更是大惊。
蔺相如神色自如的拿起手帕擦掉咳嗽的血丝,挥挥手制止赵胜的抚慰举动,“无事,劳平原君费心了。”
赵胜紧缩眉头,蔺相如困守病榻多年。前几年卧床是为了避开赵□□的锋芒,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想到已经如此严重。
赵胜张了张口,拿起桌上的水壶为蔺相如倒了杯温水,“蔺公,润润喉吧。”
蔺相如端起杯子慢悠悠喝起来。临了临了,他动作越发缓慢,能从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中感知到时光和生机的流逝。
赵胜不说话,他也没有说话的兴头。窗外雨声隔着道门,闷闷的,似是有人低声窃窃。
“我来,是为陆呦。蔺公为何要杀死陆呦?”
赵胜作为闻名天下的战国四公子之一,从来不会偏听偏信,广开言路是他最优秀的品质。
他怎么会听信陆呦一人之说词。
说到陆呦,蔺相如手上动作一顿,“陆呦其人,于赵有大害。”
赵胜不解:“我观陆呦行为,她的所思所想一是为了赚钱,二是投注在农田。既不会领兵,又不懂军事。如此之人,能有什么威胁?”
“……她心向秦国。”蔺相如冷冷开口,即使她有诸多优点,但这一点,就够她自己走上死路。
赵胜脸上费解。
陆呦虽是吕不韦的门客但四年前吕不韦离赵之后,陆呦和吕不韦看起来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除此之外,陆呦和秦国的联系只有浅浅两点,一是陆呦四年前去秦国待了四五天,二是陆呦和嬴子楚的孩子相熟。
赵胜不信,短短五天之行能让陆呦这种人心悦诚服,况且陆呦若是向秦,为何当时不留在秦国,何故回赵。
至于陆呦和赵政相熟,一个生于赵,长在赵的小孩,能对秦国有什么归属感,区区一个稚童。
赵胜直言:“我不确定您的判断是否正确。”从怀中掏出陆呦送来的几张图纸,“她若向秦,何必献上新农具,固我赵国农业?”
“陆呦去秦,秦国便出现了以农战代血战的口号,间人打探来的曲辕犁和马蹄铁可都对秦国有大用。新的技术、新的农具,你不觉得和现在有异曲同工之处吗?”蔺相如气短,拍了拍桌子,低低咳嗽起来。
赵胜摇了摇头,蔺相如这套说法他不认可。如今天下局势,能人异士辈出,难道天下有新的技术就是陆呦拿出来的吗?
“如果是陆呦献上的,秦国怎么可能不封赏陆呦,又怎么可能放任陆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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