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车摇摇晃晃,赶在宵禁前出了城,隐在槐树林影中看不真切。
辛拽了拽手上的缰绳,免得喜欢溜号的大黄马偏离官道,他有些想不通地询问身旁的陆呦,“阿姐,为何将图纸都给了平原君?平原君啥都没答应我们。”
“农具已经传开,平原君找几个匠人就能破解,不如直接递上去,能博得些好感。”
陆呦倚在篷车上,双手抵在后脑勺,抬头望着夜空,月明星稀,弯月牙俏立枝头,黄澄澄的,亮的很,像是水渍风干在白纸上,
出了城,温度有些下降。篷车在林中明了,暗了,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的一艘小舟。
忽然,小舟停了。
平静海面下似有暗流波涛云涌。
大黄马被辛急急拉住,惯性下陆呦的头撞在了篷车壁上,哎呦一声后询问,“辛,怎么了?”
辛环顾四周,树冠高大的槐树层层叠叠,视线在阴影间不停流转,“太安静了——”
大黄马站在原地不安地刨了刨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但不对,夏季的林中应该有吱呀鸟雀乱鸣。
陆呦握住缰绳示意,“我们原路返回……”
辛一把撞开陆呦,陆呦身形不稳被撞进了车内,她本来在篷车外和辛一起赶马。
“阿姐小心,有刺客!”
寂静深林中,弓箭的声音太清晰了。
一只箭从槐树丛中射出,目标清晰,直指陆呦。箭矢擦过陆呦的头顶,插入篷车壁,寒意扑人,箭尾止不住的轰鸣。
一马当先的箭矢似乎是个预告,紧随其后的是如漫天雨落的箭矢,伴着咻咻的破空声。
“敌暗我明,辛,加速跑!”陆呦声音焦急,凭这漫天的箭矢只能看得出人多势众,这可不是他们两个人抵得过的。
辛拉紧缰绳,鞭子狠狠一打,大黄马的健壮马蹄飞速动作起来。篷车忽的动作起来,摇摇晃晃,几近四散。
箭矢紧紧跟着,意识到辛这个关键后,箭矢分兵而行,朝着毫无遮掩的辛和大黄马而去。
陆呦听到了辛的闷哼,低低一声,藏在篷车滚滚车轮的跑动中,“辛,你中箭了?!”
辛坐立不动,双臂悬在空中时不时舞动马鞭,腰背似乎稍稍佝偻,留给陆呦个端正的背影。
“阿姐,我没事,在篷车内不要出来。”
“说什么屁话!”陆呦掀起帘子,就着月光打量,发现辛腹部血红一片,有向外蔓延的丝缕痕迹。
槐树枝簌簌动作,却隐在暗中,无法辨认。
“你进去,我来赶路!”
“没事!他们的目标是你!你怎么能出来。”辛厉声。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一只箭斜插在大黄马的屁股上,大黄马狰狞一吼,整只马跟癫痫了似的不受控制,一头扎进了林中。
密林成障,大黄马甩下被夹在两棵树中间的篷车,嘶吼一声,扬长而去。
辛和陆呦勉强坐起来,辛:“快下蓬车。”
陆呦接过弓弩,递给辛两柄弯刀。陆呦花了大价钱请铁匠锻造,百炼成钢后送给辛的生日礼物,辛喜欢得很,随身携带。
两人搀扶着走下车。
树冠遮光遮得密密麻麻,偶尔透出点鱼鳞片大小的月光。
身后的动静紧随其后。两人对视一眼,径直攀上了一颗槐树,幸好槐树树冠大而密,勉强遮住两人。
几个身着黑衣黑裤,脸上带面巾,只漏出双眼睛的人身形敏捷地落在篷车旁,一人小心翼翼的掀开篷车的帘子,对着同伴摇了摇头。
人已经跑了。
领头黑衣人说话,声音像是久未沾雨露的沙砾,“分头找。”
五人一队,朝着四个方向进发,剩下五个人跟着领头黑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领头人皱了皱眉,鞋踏碎了一地杂草,“不对!”而后仰头看向槐树。
陆呦心都提起来了,辛拽了拽她,示意看向树底的人。两人之间的默契不用明说,陆呦明白了辛的企图。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黑衣人已经分兵,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陆呦咬紧腮帮子,询问地看向辛的伤口。辛摇了摇头,示意小伤。她思考两三秒后重重点了点头,
3,2,1!
两人齐齐默数,在最后一刻一起动手,陆呦发射弩机,弩箭连射,如子弹般溅出。
层叠繁茂的林中,泛着冷光的弩箭忽隐忽现,直逼领头人眼前,领头人瞳孔放大,瞬间分神后动作迅速,向后下腰避开来势汹汹的弩箭。
却不防——
辛如同虎豹般轻轻落在了领头人身后,弯刀朝上,狠狠插入领头人心口。
“老大,小心!”
领头人就势一滚,躲过辛的攻击后顺势和辛缠斗起来。说话人提醒声落,弩箭追着弩箭,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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