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片刻,她退无可退,被人按住腰腹轻而易举抱上供桌。她下意识搂住李涉的脖子,整个人都被紧紧锁在他双臂的桎梏下。
李涉双手撑在供桌上,背影全然将她挡去。饶是身后众人想看戏,也只能看见他迷乱如瀑的墨色长发和一片盈盈绿衣的裙角。
神像颠倒,供果滚地。众目睽睽,山神在上,岂容他二人颠鸾倒凤,意乱情迷?
“恬不知耻,恬不知耻!”
“现在的小辈……哎!”
李涉的胸膛微微起伏,抬起晦暗不明犹如玉琢的脸,轻轻在她耳边吐出道缠绵温热的气息:“……帮我。”
我是谁?我在哪?他为什么吻我?老娘两辈子的初吻没了?他想干什么?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岭安,他们不是岭安王带来的兵吗?为什么要吻我?他又吃醋了吗?好多人,好尴尬,好丢脸,但是……
钱灵雨靠在李涉肩膀微微喘息,双手无力的拽着李涉前倾垂落的长发,嗓子哑得不行:“我如何……”如何帮你?
钱灵雨被吻得发蒙,说话也不过脑子,迷迷糊糊抬眸:“你要继续亲吗?”
李涉:“……”
他飞速起了身,抹掉嘴角残存的银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色是她不曾有过的清明与冷静自持。
钱灵雨眨了眨眼,刚刚擦耳而过的一句陪我做戏仿佛不是幻听。
做戏。
他一句做戏,就可以随意吻她吗?
钱灵雨学着李涉冷若冰霜的样子,满不在乎的抹了把脸,别到一边不去看他。
李涉:“……”
周泽坤的声音适时插入,短促的咳了一声,道:“李兄,这时候不是你二人温存的日子,你也该清醒了。接下来,李兄该按照承诺,随我等攻山占寨了吧?”
史云飞:“?!!”
钱灵雨:“?!!”
“攻山占寨?好一个攻山占寨,我李霈甫倒要看看,是谁要攻我的山,占我的寨!”
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从石阶传来,来者衣着华贵,神威凛然。小吱,梅疏石和阮齐青,采药女一一跟随其后,带着吴老二的一堆人和官兵,齐刷刷围堵了出口!
周泽坤:“你们……你们是何人?”
李霈甫暴怒:“我们?二王齐聚,杀你一人,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不必了,我手上沾的血已经够多了。”采药女摇了摇头,李霈甫立刻缓了神色,问道:“芜春,你想怎么做?”
周泽坤:“什么二王?什么芜春?你们究竟在废话些什么?以为我周泽坤怕你们不成?!”
吴老二见状,啐道:“老周啊老周,你前面的二位,乃是龙原王和岭安王。你撺掇要反的兄弟已尽数投降,你以为你还有退路么?”
周泽坤:“好一个二王,不问缘由赶尽杀绝,也配做龙原和岭安的王?哼,这地底的山神庙还不够你们看清苗氏的真面目么?金水的弟兄们,尽数被她击杀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庙里。她是何等的歹毒,何等的居心!”
李霈甫欲言,被采药女拦下。采药女冷声道:“我知你是金水人士。你无辜于当年之事,且事情久远,因而放你一马,你竟是这般看我的?”
李霈甫听到当年二字,面上一阵悲痛,不愿听采药女再提:“他就是条没有心肺的蛇,救了也会反咬一口!芜春,你何必与他多言。”
钱灵雨:“芜春?好熟悉的名字……”
李涉:“是墓碑上的名字。”
“那不是田……”钱灵雨一句还未说完,又扭过头去,哼了一声,“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
李涉接着解释道:“我们去的时候墓碑缺了口,认成田芜春不意外。毕竟,谁会好端端活着给自己立墓碑?”
钱灵雨并不理他,蹦下桌就要离开,被他捉了手臂。她扫了几眼,冷下脸:“李大人又要干嘛?”
李涉:“……”
“小灵啊小灵,你没事吧?让我和夫人看看!”梅疏石窜了进来,李涉松了手,钱灵雨瞬间被阮齐青和梅疏石包围,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小吱坐在梅疏石的肩上控诉钱灵雨对它翻白眼的恶行,梅疏石一句也没听进去。
钱灵雨这孩子是他一步步看着坐到司会的位置的,抛开事务工作,他和阮齐青早将人当做闺女看待。以前她总冷冷的,不与他们多往来,他们的关心也不好直接宣之于口。表面上喊了人家多少遍钱司会,不晓得这回子见面怎么回事,脱口就叫了小灵。
阮齐青:“瘦了。”
梅疏石摇摇头:“何止瘦了,这嘴皮子咋也嗑秃噜皮了呢?”
史云飞:“……”
钱灵雨:“……”
李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