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也会想,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梦是真,我想哪怕你死了,我们两个的骨灰也要从一把火里烧出来……”
“其实还是你亲手助长了这些念头,我想法设法地生病,是想让你来看我,我以为你若是真不管我,兴许我那点痴心妄想过个几年也就死了,可你偏偏要来管我,偏偏要对我好,让我没办法一日不想你。”
扶桑半惊半怒:“你简直是疯了!”
“后来你又去了离云殿,那么远的地方,我见你的时候就更少了,每次见你,你身边都围满了人,他们崇拜你,追捧你,而我只能站在人堆里,肖想你。”
“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剥开你,卸掉你身上的名字、身份、锁链、道德,全都剥干净,只剩下一个你。那个你,是属于我的,不是‘兄长’,不是‘国师’,也不是‘扶桑’。”
拂衣眼里隐忍许久,执拗疯狂的情意在这一刻彻底打翻,覆水难收。
“你骂我寡廉鲜耻也好,禽兽不如也罢,我全都认,反正我早就没救了。”
骂他的话都让他自己说尽了,扶桑无话可说,最终背过身去,给他安了一个轻飘飘的罪名,“拂衣,你病了,但这一次,我实在爱莫能助,离开吧。”
庙门口,一辆马车静静停着。是几日前扶桑传信边城,派来接拂衣离开的人到了,如今时辰正好。等拂衣走了,他也该继续跪完他的一程路了。
拂衣没再反抗,随接他的人离开了,临走前马车在庙门停了许久,最终也没等来想等的人。车上的人放了帘子,朝空无一人的庙门处留下一句,“哥,往后我不在,你多保重”。
马鞭甩下,绝尘而去。
扶桑在偏殿坐了许久,脑子里昏昏沉沉,直到庙祝来叫他,“你弟弟走了。”
“我知道。”语气平淡,听不出悲喜,只剩疲惫。
庙祝负手而立,道:“你该去补画了。”
扶桑抬头,死死盯住庙祝的眼睛。
“怎么了?”庙祝满脸从容。
“我好像想明白一件事。”扶桑道。
庙祝:“哦?何事?”
扶桑挑眉看他,目光锐利:“听说,老人家你从前是国主身边的御医,犯了错被罚来守庙?”
“是,那又如何?”
“那你一定知道,国主哪只手的小指曾骨折成疾,至今无法弯曲。是右手,还是左手?”扶桑一眨不眨地对上他眼中白翳。
庙祝迟疑了一瞬,答道:“右手。”
扶桑缓缓开口:“错了。”
庙祝神情微变,强作镇定:“是左手。许多年了,难免记不太清。”
扶桑起身,一步一步走近他,一字一句道:“又错了。”
“国主的左手根本没有小指。”
“那是他年幼时被罪囚咬断的,国主一向温和,唯有断指是他最大的忌讳,这个特征,你若真是他的御医,不可能不知道。”
庙祝终于变了脸色。
扶桑语气陡然变冷:“你不是真正的庙祝,你到底是谁?”
庙祝忽而一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扶桑道:“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偏殿失火的时候,火是从墙角起的,就算是拂衣碰倒的烛台,也不可能是那从那个地方烧起来,这说明放火的,另有其人。”
“而且,你后来对拂衣说的那句话,‘别拿着你的画了’,你明明看不到,怎么知道他拿着的是画?”
“被你发现了。”庙祝咯咯笑起来。
“所以你到底是谁,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是想利用我什么?”
庙祝慢悠悠答道:“你岂知我是利用你,而不是你弟弟?”
“你以为你要对付的,是我吗?你以为支开了你弟弟,他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拂衣?!”扶桑身形一震,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这段时间关于拂衣的记忆一幕幕涌上来,突然发现原来到处都是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直以为拂衣作画的能力,和他当年一样,是由至情所发,顿悟所得。
原来是他错了,是他太受情绪的干扰,竟到此刻才后知后觉。
“我是谁不重要,我若是你,此刻就该追上去看看,拂衣还是不是拂衣。”
扶桑心一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