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
方才在夏安陷入混乱之际,陆华京也在思考,她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说为好,反正夏安之前说过什么要求都能提的。
陆华京见四下无人,守卫也离得远远地,用她们四人能听见的口吻轻声说道:“殿下,劳烦您跟我去一趟草原。”
“什么?!”
夏安和蓝玉同时惊叫出声,两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华京。
莫非陆华京在他的祈祷下真的疯了傻了?
夏安顿时觉得愧疚,声音也软了下来道:“皇子不可离京,先前去通州已是母皇的恩典。”
“若是让蓝玉替您扮演皇子呢?微臣昨晚碾转反侧,思来思去,那件事终究还是殿下亲自动手为好。”
蓝玉一听,站都站不稳了:“陆大人,这…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您放过我吧!殿下您不会同意的,对吧?”
夏安当然不同意了,倘若东窗事发,这几年暗中经营的势力必将毁于一旦。母皇本就疑心他暗中运作,若再察觉他竟敢染指国事,多年心血怕是要尽付东流。
没等他拒绝,陆华京叹道:“那就无法了,殿下另寻高见吧。原以为得了殿下承诺,便可高枕无忧…罢了,想来之前您承诺的能在京中保臣,怕也是一纸空谈吧。”
“陈大人,”陆华京转向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念之:“这京城,果真人心险恶啊。我一个乡下来的粗人哪见过这种阵仗,真是让你见笑了。”
说来也奇,若非陆华京提起,陈念之几乎快要忘却对方并非京城人士。她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与自幼生活在皇城根下的世家小姐无甚区别,似乎在京城生活了很久一般。
陈念之虽心存疑虑,到底还是与陆华京一唱一和,类似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逼得夏安就范,勉强答应。
其后,陆华京以筹备出使突厥事宜为由先行告退。陈念之则向女帝进言,称蓝玉貌美,恰合突厥部落审美,当为进献上选。女帝允准后,陈念之遂随二人至后宫,待夏安与蓝玉更衣毕,再三查验无误,方将夏安暗中置换而出,神鬼不觉。
“殿下,您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别过痛哭流涕的蓝玉,宫门缓缓阖上。夏安回望这所陪伴多年的宫殿,在他回来前,这里只有一位身患重病无法见人的‘皇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注意仪态,殿下。”
陈念之在一旁提点道:“仆从不会像您一样端庄。”
夏安闻言,低下头,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连带着那副威严都消散许多,他想了很久道:“陈大人,陆华京的…心上人,是谁?”
陈念之一下来了兴致,又突得想到什么,咳了两声斟酌道:“这些私事,大人没同我讲过。她最近喜欢去青楼坐坐,听听曲什么的。有位清倌弹得不错,据说大人对他有些垂青…哎,殿下,您不要想太多,女人嘛。”
都是这样的。
夏安在心底替陈念之补足了未说完的话,长须一口气。
锦衣卫北诏狱
沈怀月自审讯室里出来,把手上一摞纸交给狱卒。待狱卒确认妥当,她接过夫君捧来的素粥,仰首一饮而尽:“还是夫君做得好吃。”
沈家夫君低声抱怨道:“妻主审了一天了,粥都凉了。”
沈怀月无奈道:“这厮嘴硬的很,满口谎言,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见自己小夫君担心,她抬手将对方揽在怀里,温声道:“陆华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些。”
自通州事情败露,她被押送回京,心中一直挂念着,不知陆华京有没有听出她话中深意,也不知自家夫君能否平安无事。她想着,以他的性子,以他的性子,若察觉她凭空消失,定会到处找寻她的踪迹。她做下的那些糊涂事,终究瞒不过他。而他若知晓真相,必不会听从安排,只怕要去官府自首。
偶尔,她也会生出几分妄念,要是两人一同死在狱中,共赴黄泉。她就此了无牵挂,他也无需在这世间继续煎熬。可听闻陆华京那番话,她又改了主意。她要她的夫君好好活着,他是自己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也是这茫茫人世中,唯一会永远记得她的人。
沈怀月就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陆华京站在她的面前,身后跟着自己的夫君,离了病痛,一如初见。
当时陆华京对自己的态度堪称恶劣,让她要么赶紧死,要么为北昭狱做事。有些话,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磕到狱卒把她拉起,告诉她陆华京已经走了很久。
之后她对天发誓,她的命就是陆华京的。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她在北昭狱审讯犯人,她的夫君烧水做饭供给北昭狱。陆华京很少来北昭狱,一来要么是棘手的犯人,要么是棘手的案件。
就像现在,陆华京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跟我一块儿去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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