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美好了。

    可是租房要花不少钱吧，应佳鹤心想。当时那个很好看的手机没有买到，她父母没有带足够的钱，后来应佳鹤很懂事的没有要求第二天去买，她没有闹，她自己攒够了钱才去那家手机店的。

    应佳鹤对于家里的「财政情况」知道的清楚，应忠盛和周梅华讨论这些时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家里新盖的房子是他们在工厂工作很多年后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用漫长的时间去熬，工资很低，应佳鹤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周梅华说应忠盛隔壁省打工的工资一个月只有一千，养孩子是一件非常消耗金钱的事情，奶粉，衣服，还要考虑周围的同学是什么样的消费水平，不能太过落后，不然会让孩子产生无法治愈的自卑。

    父母说应佳鹤从小就懂事，学习好，不闹事，不乱花钱，没有攀比。她看起来是那种家长都会满意的小孩，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管教就能自己成长成好孩子。

    应佳鹤知道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情况，也听过很多次应忠盛和周梅华带着叹气的言语，

    有时候应佳鹤觉得父母什么事都对自己很好，比如自己生病时无论多晚是什么天气都会去接她请假，比如今天父母用心做给她的饭菜。

    可有时候应佳鹤又觉得很小的事情上自己过的不快乐，比如她摔碎一个碗的话会被指责，还比如那个再也见不到的漂亮手机。

    “不了吧。出去住是不是得花很多钱啊。”

    应佳鹤在卢欢悦面前从来不会避讳自己的家庭客观条件，一中的住宿费一学期是八十元，只有吃饭这件事情是需要长久花费钱的，如果出去住的话，房租汇瞬间变成吸金的怪兽，耗费应忠盛和周梅华每日劳力的报酬，来换取一个安静的舒适的房间，

    “欢欢，我在宿舍睡的还行，宿舍到了晚上舍友就会安安静静地写作业，有人休息的话就会将一切的声音调整到最小”，应佳鹤强调了一遍：“我觉得只要决定去睡觉，睡眠就还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六的这天实验高中也不是休息的，L市市区这边的学校教学模式大都互相学习，卢欢悦白天做了一天的测试题目，晚上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就和应佳鹤打电话聊天，这样的情景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都很快，都很珍贵，

    “欢欢，你是不是得去睡觉呀，”应佳鹤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不断地在靠近数字12。

    “还好吧，我们明天上午没课，等下午三点半才回教室就行，我打算明天去书店逛逛。”卢欢悦声音轻盈，说话时的嗓音比电视上的播报新闻的主持人声音还要好听，“佳佳，你最近有没有看到好看的小说，我决定去「收购」一番。”

    小说在不同的班级中互相传阅，应佳鹤喜欢，卢欢悦也喜欢。

    应佳鹤将自己买的杂志说给卢欢悦听，还讲了宿舍里的室友有什么版本，有哪一期，除此之外，应佳鹤还说了她的同桌姜莹有的一套刑侦小说。

    “好耶，明天我就去找找，也买几本杂志回来，欢欢，你说的同桌是你交道的新朋友吗？”

    “不算呀，我和她不熟，只是座位正好在一起。”

    “那你扣扣消息中提到了，刚刚打电话你也提到过哎。”卢欢悦以为应佳鹤在学校交到了朋友呢，她知道卢欢悦性格慢热，有时候脑回路还会有不同于很多人的弯路，到了高中那么多人的地方，说不定还会偷偷抱怨为什么这么多人呢。

    “我们班人也很多，我周围同学都学习挺好的，和你一样。不过我就英语好点，其它数学物理化学做的一塌糊涂，政治历史学的也白搭，根本就没有时间背诵，我连文言文都背不下来了。”

    应佳鹤叹了口气，她听见卢欢悦也叹了口气。

    唉，怎么高中的东西变得这么难啊。应佳鹤开口：“那你还有个会的英语呢，你是不知道，我这次做英语测试的时候，完全是倒数。”

    “那不一样呀，一中是L市最好的学校，你即使倒数也比我们这边要好很多吧。”

    “真的吗？”

    “当然。”

    好吧，即使是假的，应佳鹤也被安慰住了。她喜欢和卢欢悦说话，要是这边能有像卢欢悦的人就好了，说不定就不会在学校呆着的时候这么难受煎熬，连个一起吃饭的同学都没有，时常像是个透明的人，不被关注也不想被关注，以一种默默的视角观察和自洽。

    “欢欢，你得去睡觉了，我困了，也想去睡觉了。”

    夜晚寂静，凉风习习，实验高中的宿舍传闻建在了墓地上方，也有一些流传下来故事，为什么卢欢悦一点都不怕呢。应佳鹤用被子蒙着自己，她缩了缩脚丫，在和朋友聊天以后安静反而出现了空虚，明明前一分钟她们还隔着手机对话。

    应佳鹤心想：手机通话是个伟大发明，喜欢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