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佳鹤空落落的书包里,只有一本国外的悬疑小说和文具盒,以及水杯和卫生纸等琐碎用品。
比起本来成绩就很好的室友,应佳鹤的行为也确实是格格不入的,她焦躁的似乎并不是学习本身,或许是曾经的短时间努力就能考出不错的成绩这种过往经验给了应佳鹤错觉,在即使知道高中一些学科很难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迅速的压下紧张。
这种错误的认知,在第一天正式上课时,就被打断了。
应佳鹤早就知道数学课要先学的必修一最前面的内容是集合,可是当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密集的压过来诸多知识点后,应佳鹤只觉得凌乱,她来不及思考周围同学讨乱数学老师长得帅气这件事情,应佳鹤只想做明白布置下来的题目,
可是做不明白。
算了,还是听听同学们正在说什么吧。
“咱们数学老师年轻时也得是一大校草呀!”
“他进来时我还以为是教语文的老师走错了教室了呢。”
...
讨论老师这件事情是作为学生长久不衰的话题之一,能够迅速拉近陌生同学间的距离,并找到话题的共识。而老师作为符号,在前台上像是一个带有专业知识的表演者,能够经年累月的上课和讲题。
今天这位给七班上高中第一堂课的数学老师叫齐世明,大家都对第一次接触的老师表示好奇和尊重,愿意积极地配合老师的授课。而在课间休息时,学生们将上课时的风格用儒雅来形容。
应佳鹤听后有些不理解,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她觉得老师讲的快了些,可是同学的表现好像是能完全听懂。
应佳鹤同桌姜莹在睡觉,她被嘈杂的课间声音吵醒,她脸上和额头上都压出了红印,她打开水杯,里面空荡荡的,随后对应佳鹤说:“你水卡借我用下呗。”
你为什么不听课?应佳鹤想问。
她没有问。
应佳鹤拿着自己的水杯和姜莹的水杯往外面走,一路上遇见的同学,她都笑一下的表示打招呼,然后走得更快一点。
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够那么快的跟上老师的节奏,为什么有人课上能一边做题一边听讲,为什么有的直接不听老师的课堂,
好像这些明白做自己的事情的人能把时间和精力分配的很好,能在学习之余还能有时间去养成一门甚至更多的特长,很优秀,真的很优秀啊。
应佳鹤曾经不止一次听到应忠盛说如果孩子以后当个老师是一份很好的工作这些话,说能够长久的稳定,能够买得起城市的楼房。那时候应佳鹤每听到一次都嗤之以鼻,才不要呢,要去北京,要去大城市,现在的观点也是这样。
她平静的、内敛的表现下,埋藏了内心处的种种想法,这些想法无法说给父母去听,就像第一天开学时那样,应佳鹤和父母说班里同学会很多的特长,他们不会问什么特长,而是会说没有条件让应佳鹤去学习那些,会说让应佳鹤好好学习。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三次听见这些类似的话,那么应佳鹤不会觉得难受,可是很多次,数不清的很多次以后,应佳鹤觉得自己的情绪变得很奇怪,自己的父母和别人的父母好像是不一样的,从性格上,从谈吐上,从说话做事的反应来看都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可以将一部分定义为自卑的存在,是应佳鹤本人也存在的。
她起初得知中考成绩时,以为考上最好的高中是昂扬的开始,可是在真正开学以后又想要窝近一个隔绝外界的躯壳。
想要直接的变好,不经历过程的曲折和历练,想要变得会很多东西,会在与人交谈时能说出自己在哪个地方学过什么样的艺术,会说去过哪个城市玩过什么项目...
应佳鹤将打满水的杯子放在姜莹的桌子一角,她随后打开自己的水杯,小口地喝水,目光放在黑板的方向,一堂课的粉笔字被擦去,干干净净的样子好像是一节节奏很快的数学课是自己没睡好的幻想。
铃声响了,又得继续上课,又会出现一个全新的老师,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老师,应佳鹤拿出对应的地理必修一课本,祈祷希望老师讲的东西可以慢一点,希望自己可以完全听懂老师讲课内容,希望同学之间不要在这么最开始的开始就这样显示出明显的关于学习的差距,
应佳鹤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桌姜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上课,她彷佛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又能在一些场合展示出她的优秀,
同桌为什么不听课呢?应佳鹤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