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谣轻轻敲门,正要推门,云丹却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她微微一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果然,我猜对了。”
云丹的眼睛依然蒙着纱布,但除了不能视物,她已经恢复到可以自己起居。
山鬼谣进门瞧见倚在床边的长木棍,啰嗦道:“万一是敌人,你不能运炁,不拿木棍怎么防身?”
那是早前云丹刚刚可以起身时的事情。山鬼谣和弋痕夕不能随时陪在她身边盯着,云丹自觉对房间的布置熟悉,所以自己一个人起身摸索着想找到茶壶,结果被一张没有放在她记忆中的位置的椅子绊着,摔得呲牙咧嘴。
弋痕夕知道了以后,连忙给她打了一只比肩高的趁手的长木棍,方便云丹探路。还有,他每次离开之前,都要再三检查,确保屋内不会有影响她行动的东西。
云丹没有因为一次绊倒而停止摸索,反而借助木棍,重新在脑海中勾勒出房间的布局,尤其是物与物之间的距离。
到后来,她已经可以不需要木棍就能自如地在房间内走动了。
“没了视觉,反倒放大了我的听觉,我分得清经常来往的脚步声都是谁的。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会小心的。”云丹跟着走进来在床边坐下,“今天不是有比赛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山鬼谣轻描淡写:“打赢了。”
“噢,可是今天应该还有好几场比赛,你不去看看吗?”
山鬼谣拿起木棍,像擦拭宝剑一样,用手掌检查上面有没有裂口和扎手的尖刺,随意道:“没什么好看的,遇上了,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山鬼谣。”云丹认真道,“你真的太骄傲自大、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是’那是老师留给你的评语。”山鬼谣用木棍的把手碰了碰云丹放在膝上的掌心,“还练吗?”
云丹问:“你不累吗?”
山鬼谣“嘁”了一声:“这算什么。”
云丹想了想:“今天,不,最近几天都算了。山鬼谣,如果你真的不累的话,带我出去走一走吧。”
“好。”
云丹失明后,弋痕夕每餐都替她带饭,山鬼谣每天按时给她注入元炁疏通经络,左师和钟葵两位老师也都经常来看看她的伤势,劝慰她不要着急,她的眼睛会复明的。
云丹虽然信任他们,但很难不着急。
她从小在侠岚序修炼,虽然实力不算最强,但总称得上一句勤奋;进入鸾天殿后,更是不曾懈怠,尤其是四象升两仪的比赛后。
她知道那是山鬼谣有意相让,因为山鬼谣的实力,在后来的比赛里,大家有目共睹。
可是山鬼谣才修炼多久?比她在玖宫岭修炼的时长一半都不到。
如果说云丹之前坚信勤能补拙,那么,山鬼谣就是让她知道光是天资卓绝就能让人的实力天差地别的那个人。
她当然不服气,和弋痕夕一样努力追赶着,可是现在,她的修炼被迫停止了。
逆水行舟,不知还要落到何处。
三月的一次治疗后,山鬼谣将探知的情况传递给云丹:“‘看’到了吗?你的情况很不好,所以,不要想着运炁,更不要心怀侥幸地尝试。”
云丹坐在床边,收紧了手指苦笑道:“真是没办法,现在连我心里在想什么,都能被你探知到了。”
“我探知不到。”山鬼谣收回阵式,在她床边盘腿坐下,闭目运炁恢复,“我是猜的。”
云丹疑惑:“猜的?”
“嗯。按照你一贯的性格、做法,”山鬼谣略一停顿,换了个词,“判断的。”
云丹嗤笑:“你就这么自信,觉得你很了解我?”
山鬼谣微笑:“了解谈不上,毕竟你经常思路清奇,要不是弋痕夕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当时竟然打算向天净沙老师扯谎。”
“什么?”
“你不记得了?在你家屋顶,我跑出去之后,你看到海东青还在时,是怎么交代弋痕夕写回信的?”
——“弋痕夕,快回信,就说我们在巡山的路上,沿左师老师的路线,正准备找地方隐蔽!”
云丹屈起食指抵在下巴上:“噢,我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有什么问题吗?”
山鬼谣娓娓道来:“弋痕夕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撒谎,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解释:当时情急之下,你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能在左师老师队伍里杀害两名同伴、重伤老师的敌人,一定不简单。
“你觉得我们冲动莽撞,很可能会遭遇敌人,而玖宫岭掌握更多情报的情况下,派出的援兵一定具备足够御敌的能力。所以,与其让援兵直奔你家里,还不如让他们在来的路上与我们汇合。
“至少,不要意外错过,再折返回桃源山中找我们。这样,即便我们遭遇敌人,援兵也能及时赶到支援——你是这么想的,没错吧?”
云丹勾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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