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鸾天殿三人准备离开云丹家时,游刃背着十一赶来,一方面是为了送行,另一方面——
十一双手递上一个狭长的扁木盒子:“这是我以前收藏起来的,还好没有被战斗波及,里面的红纸,是奶奶第一次教我造纸时,我自己做出来的。虽然技艺还不成熟,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请你们先收下这个,以后,我一定还能做出更好的送给你们!”
弋痕夕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摞整齐的大红宣纸,色彩鲜艳,光泽如新,氤氲出一股馥郁的桃花香。
——即使是第二次打开,依旧香气扑鼻。
左师伸手抚过盒中的红纸,感慨道:“是‘阳春三月’的桃花红纸吧?”
弋痕夕惊道:“是啊!老师你真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左师合上盒子让弋痕夕收好:“走吧,先吃饭。吃完饭,我去钧天殿向破阵统领汇报有关伤的情报,你们先回来歇会儿,守岁时我们剪窗花,剪好了贴在门窗上,就算是过年了。”
三人站直身体,应道:“是!老师!”
钧天殿。
破阵听完左师的转述,背着手走下统领座椅前的台阶,左师随他一同行至殿门前,望向檐外漫漫星空,两人不约而同地微叹。
破阵的声音遒劲有力,语气却饱含忧虑:“桃源镇附近曾聚集那么多重零,不是好兆头。”
左师点头,同样忧心忡忡:“加上天净沙带回的消息,五败七魄,已经有半数在世间现身了。”
“山雨欲来啊。”破阵背后的手收拢成拳,“这几年,多地嗅探接连遇害,我们的情报网损失惨重,虽然有新的嗅探继续奔赴各地,可是收效甚微,除了两年前秋荻传回来的一封情报,我们派出去的多队侠岚,只能刚刚遏制重零和傀儡增加的趋势,却查不出昧谷究竟在做些什么。”
左师问道:“你的意思是,假叶除了试验零力与元炁能否共存,还在做其他的事情?”
“很有可能。但不管它在做什么,我们已经棋差一招,疲于被动应战,这种被零牵着鼻子走的打法,不能再继续了。”破阵转向左师,“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
鸾天殿。
云谣夕三人在蒸乾坤饱餐一顿,除了玖宫岭的年夜饭,还有云丹一路小心拎着的食盒,里面都是青和精心准备的菜肴。三人吃完饭后和左师道别,没有立即回鸾天殿,而是在后厨找到有余,告诉他阳春三月近来发生的事情。
有余震惊又悲痛,当即和蒸乾坤的管事请了假,又匆匆赶去钧天殿请示破阵统领。
三人回到鸾天殿时,因为连续奔波两日,云谣两人更是压根儿没有好好休息,刚坐下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里,云丹恍惚间回到了家里的小院,场景却是她最不想回忆的那一天。
那天,也是一个节气,她收到消息说她爸爸出事了,匆忙赶回家,只见伤势惨重的爸爸静静地躺在地上的担架上,青和跪坐在他身侧,伸手抚着他的面庞伤神。
青和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轻声说:“他们说,他是失足坠崖,被路过的村民认出来,这才送他回来。”
云丹泪如雨下,她颤抖着伸出手探知,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探知到在她爸爸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她很确定。
“妈妈,这不是意外,爸爸是被零力攻心而死的。他身体里每一个炁穴都被零力侵蚀,他是遭遇零的攻击之后,失去意识,被打落悬崖的……”
云丹泣不成声,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无能。
她的爸爸,在升为太极侠岚的前夕骤然牺牲,他这样的伤势,绝对不是普通的重零能做到的。
如果她再早一点去参加侠岚选拔,如果她能够分到朱天殿,向太极侠岚相离老师学习探知术,那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她的杀父仇人,到底是哪个零。
“云丹?”
云丹猛然惊醒,坐直身体,她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现实,这是在鸾天殿,身边是她的老师和同伴。
可是梦境与回忆带来的巨大情感冲击,让她看上去像是悲痛得麻木。
但下一秒,她便苍白着脸,微笑着:“对不起,我睡着了。”
左师凝神仔细打量她:“云丹,你没事吧?之前的战斗里,受伤了吗?”
云丹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左师刚进屋便看到弋痕夕起身问好,云谣两人都趴桌睡着,山鬼谣倒是弋痕夕一碰就醒,云丹却是他们唤了好几声才醒来。幸好是没事,左师看在他们刚经历了战斗的份儿上,没有苛责,径直坐下了。
云丹连忙起身给左师倒茶,左师接过茶杯,示意他们也坐,然后交代道:“去年除夕,我在外执行任务,给你们留的功课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悟出侠岚术之前,不能外出。现在你们三个也已经积累了一些对抗零的经验,明天镇殿使大会后,应该会有任务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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