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他也猜出了个大概。
容月村还有一些后续事宜未处理干净,裴寂他们回了落日阁后应该是尽数上报了这里的事。
只是没想到处理的人来的这么快。
虽是如此,槐安仍不禁怀疑落日阁的处事能力……
怎么收个尾还能收出这么个乱子。
果不其然,小暑双手叉腰,两颊似乎是因为气愤而鼓囊囊的:“还不是那些蠢货,走了没多久就又带了几个生人过来。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村里的迷阵给炸了一个口子,太公他们见到那个豁口就一股脑跑出来,我跟着他就来到了这里。哥哥,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槐安心累,真的不想管。
反正林四爷他们已经去处理了,也不缺他这一个病秧子,干脆找个理由哄住这个小姑娘算了。
他席地而坐开始给小暑扯歪理:“小暑啊,哥哥现在有一个好办法——你听过守株待兔吗?”槐安故作高深道。
小暑果然被唬住了:“啊?什么意思啊。”
槐安一拍胸脯,大义凛然:“你不是说村民们喜欢食人血肉吗。既如此,为了你我就牺牲一下,用自己引他们过来。”
女孩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可是城里人这么多,哥哥怎么确定他们会来寻你啊?”
槐安:“……”孩子大了,好难哄。
他只好再接再厉:“看到哥哥背上的伤口没,”说着又指了指屏风后的还有那一桶血水,这么浓重的血腥气一定会把他们引来的。”
在村里时小暑曾看到过槐安背上那四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经他这么一提,那血腥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
她后来也知道了这个伤口是因为自己才受的,愧疚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但转而又听到槐安信誓旦旦地说这办法能成,顿时一摸眼睛喜笑颜开,她拍着那肉嘟嘟的巴掌:“好耶,哥哥好厉害”。
见终于人终于唬住了,槐安这才得了空来安心享用他的小酥鱼。
头脑还是有些酸胀,许是高热未散的缘故,面具这么一带,槐安这才发现脸上有些闷的慌。
他也不急着把面具取下来,而是提着油脂包裹和案上的一小坛子梅花酒悠哉踱到窗前。
正月的日头沉的早,暮色苍茫,远处的梵钟铛铛响了几声,余音由远及近,带起了一片灯火繁华。
据说城内的夜景不错,他虽不欲出门,但当窗对酒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他已经准备好迎接皎月,清风,美景了。
谁料一开窗便对上了一双死鱼白的眼睛,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裂到了太阳穴,仿佛好不容易得到找寻已久的宝物般露出狰狞满足的笑容。
槐安:“……”我只是随便说说啊,离忧城那么成千上万人,怎么还真找上我了啊。
槐安心死,这下真的一语成谶了。
他猛地推上只开了一半的窗子,然而还未完全阖上就被一直黝黑有力的爪子给抵住了。
那爪子一用劲,上面根根青筋暴起,硬生生在窗棂上留下了四道深刻的抓痕。
槐安侧身一闪,免得被飞溅木屑划伤,余光瞥向屋门,默算着距离,然而下一刻,他心如死灰地发现那上面被他亲手用书案堵死了。
要是现在分神去搬,绝对会被那恶心玩意抓伤。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添几道彩。
无奈,他只好转而绕到木榻后头一手抄起软被,一手摸到腰间的储物袋掏出那只从月容村顺来的尸油灯。
那怪物此时已经翻窗爬了进来,原本窗棂的地方已经被他捅了个大窟窿,入夜的凉风呼呼吹入,挑起烛火跳动,屋内光线明明昧昧,勾勒出它肥硕油腻的身躯。
——跟容月村那只老鼠很像。
那怪物宛若一只进攻前静静蛰伏的猛兽,贪婪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槐安。
槐安把尸油灯往屋门的方向丢去,那怪物果然被这动静吸引过去查看。
他猜的不错,这玩意喜欢尸油味。
槐安借机踱到窗前,余光死死一直悄悄观望着那怪物的动向。他把软被顺着窟窿洞丢下去,自己也悄然翻身跳下去。
有了锦被的缓冲,槐安顺势翻了个跟头帅气起身。
末了还不忘理理散乱的衣袖。手指黏着肩头的布料,凑到鼻尖轻嗅,果不其然,有一股淡淡的尸油味。
看来有人硬要把他拉入这场汹涌的漩涡。
既如此,那便称了他的意去看看吧。
左右又没瞧见小暑的魂魄,槐安便逆着人流往城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