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那不正好是雪尘山遇袭的时间吗?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看来回去得让老家伙去和雪尘山交涉一下了。”江九川嘀咕着。
槐安没去管雪尘山所谓的遇袭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只想快点搞清楚这个村子的情况然后溜之大吉。
他无视江九川继续问小暑:“然后呢,你是怎么到暗格里去的?庙堂里的那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唔,在那团黑雾来之前,有一天,太公说想跟我玩躲猫猫,他把我抱到庙里的那个小柜子里去,说让我不要出声,这两天会有人来找我。他嘱咐我躲好了,一定不能被那些人找到。”
槐安猜测,这些人应当是所谓的仙人,照这样的话,该是轮到他们家献祭孩子了,保正不舍,就只能把孩子藏起来。
“小暑很听话,一直安安静静地窝在那里。而太公每夜都来给我送饭,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公突然就不来了。我一个人躲在那里,很黑,很饿,什么都看不见,门也打不开。小暑记得太公的嘱托,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地等太公过来。”
小暑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神色,槐安伸出手本想拍拍她的背安慰片刻,奈何她现在没有实体。
“后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坐在供台上面,身上是透明的。而下面太公在抱着我的身体给我嘴里喂什么东西。”
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说经历,吐了吐舌头,“我飘过去一看,那是一碗血,周围的地上也地倒着一堆我不认识的人。到处都是血,我吓坏了,就跑去林子里躲了好几天。”
“后来我偶尔会回村子里,我发现太公依旧每天给我喂那些恶心的东西。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但是经常会有陌生人到村子里来。”
她情绪低落,“村子里的大家也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常常叫着好饿,但是也不吃寻常的东西。他们会在晚上点亮油灯,会邀请外来人留宿,等人睡着后就把他们拖到庙堂里,然后几个人围着一起去撕咬那些人的尸体,就想老鼠一样,还会发出咂咂的咀嚼声,血和肉块溅的到处都是。”
听到这里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捂住嘴犯呕。
他们终于知道了少女的尸体是如何保持长久不腐的了——靠那些修士的精血滋养。
这个小姑娘的心境得是多好才能这么镇定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槐安疑惑道:“那我……”在睡梦中听见的老鼠咀嚼声……
小暑道:“哦,那个是我学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像?”说着她还砸吧嘴演示起来。
“嗯,我们小暑可真厉害。”槐安自然夸道,“那黑雾是什么情况?”
“唔……这我也不清楚,从我醒来后就老会看见他,他还经常变成一直大老鼠来吓唬我。”
老鼠?江九川好像也说过他的伤口是只老鼠造成的,难道就是那团黑雾?
但他大师兄的实力不至于连只老鼠都打不过啊。想起先前在矮墙后听到的三言两语,难道——
他试探着问了一嘴:“那个,师兄,你现在是不是使不出灵力了?”
在裴寂等震惊的神色下,江九川缄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槐安叹息:“果然,看来那个香不只有迷晕人一个作用,村里这些东西都有点脑子。”
既如此,只能尽量避免与村民们打照面,他可不指望那几个初出茅如的傻小子能把他们制服。
毕竟他们敢直接明晃晃来追他和江九川,定然是有些后手的。
正想着他有些鄙夷地往后看了一眼。
裴寂等众人:“???”
“……”
东方欲晓,那一方林子在晨光下宛若披上金色的纱衣,早已没了夜间的森然怪谲。
槐安抱着小暑快步赶去,谁知在进林子的前一刻,一团黑雾裹挟着森凉寒意阻挡在众人面前——这应当就是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个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
众人如临大敌,纷纷拔剑相向,剑身在晨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黑雾桀桀笑着,如有实质的身形扭曲变形,最后幻化为一只巨大的老鼠,毛发黝黑,指爪锐利。
小暑惊叫一声钻进了林子。
槐安看着这只比自己高两个头的耗子陷入沉思,好吧,看来江九川确实没在唬他。
他现下灵力全无,怀中还抱着尸体不方便画符,于是,他很自觉地退到裴寂身后:“仙君救命。”
裴寂:“……”出息。他现在对这魔头是彻底改观了。
老鼠张开血盆大口,四颗尖长的獠牙宛若能撕碎一切,粘稠发绿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滴到地上,那一块积雪冒着袅袅白烟融化殆尽。
裴寂冲它挥出一刀剑气,蓝色的剑光把它的身体砍出一道豁口,只是没过多久,周围的黑雾就蠕动着补了上来。
有点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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