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措不及防呛了两口水,窒息感席卷而来,他强撑着从池水中爬起来,这一摔而牵动全身,疼痛被无限放大,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让他万分煎熬。
他只好恹恹回到池壁旁坐下,岸上没有衣服,现在还下着雪。他觉得要是自己这样出去有很大几率被冻死,只好继续在池子里窝着,修养片刻再说。
脑袋仿佛被灌了铅,昏昏沉沉的,令他几欲昏睡过去。
他眸色暗淡,满脸戾气。
“醒了?”冰冷的嗓音传来,他循声望去。
解知依旧是一席青衣,头发半散,后面用璎珞扣束着,怀里捧着一套衣物。
槐安打量他片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人他不认识,但应该是他把自己带来的。
好在这人暂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恶意。
然而下一刻,男人便出言嘲讽道:“既然醒了就别在这装死,等着审你的人已经排到了雪尘山下了。”
“……”好吧,他误判了,这语气跟个煞神似的,逼得他把一身卖乖的本事收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暂时先静观其变吧。他琢磨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灵力修为深不可测,就这身材差异,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掰地动他一根手指。虽然他也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病秧子样能打的过谁。
迅速穿好衣服后,男人带他来到了梅林里的一间雅舍,屋内陈设简洁朴素,好在基本的家具还算齐全,槐安默默找了一张圆凳坐下等着所谓的审问。
但解知把他送到后就匆匆离去了,只留下了刻薄的一句:“别就这么死了,你的债还没偿完。”
槐安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前忘了看黄历,先是莫名其妙被弄到了拍卖会供人玩赏,后来差点遭受□□,好不容易获救后还被人恶语相向。
想到自己昨夜还在白姐姐的铺子里替他试胭脂,也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发现自己不见了。
“咚咚”,屋门被叩响,两个雪尘山弟子相继进来。
其中一个面目温柔的弟子轻车熟路地把食盒在他面前摆开:“小师弟,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我们都可想你了,本来我和江九川还想去寻你来着,但是师尊不让。”
他搜寻片刻,也没有在记忆里找到这个人的踪迹。
但这些人仿佛都与他很熟络般。
这下槐安的大脑彻底宕机了,结合今日种种,他觉得自己要么是失忆了要么就是被夺舍了。
他无视这个自称是他师兄的人滔滔不绝地输出,径直走到镜台前拿起铜镜。
——这不是自己的脸,尽管眉宇间有些相似,但这绝对不是他自己的脸。
难道是夺舍?
正出神间,他那所谓的便宜二傻子师兄又开口唤他:“槐安?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在走神?”
槐安?这是他的名字。
……
他觉得他现在好像乱糟糟的一团麻绳,越理越乱。
头还是痛的厉害,随便应付了两句把人送走后,他便来到榻上合衣躺下,锦被间是令人安心的熏香。
日薄西山,天色愈暗,槐安是被饿醒的。木案上的饭食早已凉透,他赤着脚走过去扒拉两口,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食之无味。
虽然搞不清现状,但是他决定先回白姐姐的胭脂铺看看,至少那里是目前唯一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他试着拉动屋门,然而这门似乎被下了禁制——还是针对他下的,尽管他深谙符阵一道,但是他现下筋脉枯竭,灵力几近于无,竟完全没发破开。
正懊恼间,踏雪而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又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现在记忆不全,不想与人虚以为蛇,他只好回到床上假寐。
门被粗暴地推开,风雪随之灌入。
模糊间,他感到有人扯过他的手臂,微凉的触感,什么东西搭上了他的腕子。
交谈声自耳边响起:“高烧,灵脉破损,记忆似乎也受损了,枯木朽株。”林殊行咂舌道:“你把这个给他服下,应当能吊着条命。”
林殊行,雪尘峰的四长老,整日与灵草为伴,医术了得,但是嘴皮子欠,要不是情况特殊解知也不想请他来帮忙。
“记忆受损?”解知撇了撇眉。
“嗯,看起来像是被法术强行剥夺的,我估摸着缺失的应当是他来雪尘山之后的记忆。”他狡黠笑着:“说不定是想起你心烦,他自己把记忆给抽出来了。
他呛人是真的很有一手,以至于解知都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忍住了把林殊行一掌轰出去的冲动耐心问道:“怎么恢复?”
“说不定你不在他面前晃荡,他眼不见心不烦自然就好了。”
解知:“……”感觉他拳头更硬了。
见形势不妙,林殊行麻溜地改口:“只要找到被封印的载体然后把它击碎,记忆自然就回去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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