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进了宣传处,并从此踏上了从政之路。
再说梅儿。
彼时,梅儿刚刚复员回到了小城,在政府机关作干事。
当梅儿从她母亲那里得知要给云提干之消息后,便对云有了新的期许。梅儿甚或幻想,用不了多久,云便会带着青干之光环,满怀感激甚或倾慕站在自己的面前。
可等了好些时日,不见动静,梅儿便甚是担忧,问她母亲:
“不是说要给云提干吗?怎么说着说着没动静了?”
梅儿母亲听梅儿说起云提干之事,气不打一出来,冷笑一声说道:
“哼,你去问问云,他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费了这么大的劲,给他争取来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放弃?”
梅儿听了,一愣,问她母亲:
“云怎么会这样?”
梅儿母亲听了,脸一拉,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
梅儿听罢,思索了一会,说道:
“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是不是你那个处长和云谈了什么他没法接受的事?”
梅儿母亲说:
“那个处长是我的手下,他怎么敢胡乱讲话?”
梅儿听了,稍作迟疑,摇头说道:
“不对,我了解云。还是你那个处长说了什么。否则,云不会无缘无故拒绝提干。”
梅儿母亲听了,冷笑说道:
“就是说了,要培养云入党,让他写对他父亲历史问题的认识。云听了,一尥蹶子(东北方言,指动物腿踢人的动作。用于形容拒绝他人),便回绝了那处长。”
梅儿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气得在地上不停地转悠,边转边说道:
“你说说,你那个处长有多蠢?云上中学那会儿,他才多大?满屋贴大字报,让他和他父亲划清界线,他都不说他父亲半个不字。为了入党和提干,想让云写认识,骂他父亲,你们是怎么想的?”
梅儿母亲听梅儿如是指责,一脸愤怒,说道:
“你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不是党员就进不了宣传处,云不写对他父亲的认识就入不了党。就算我是局长,也左右不了这件事。”
梅儿见母亲很是生气,便赶紧把话拉将回来,说道:
“想让云写认识,你交给我。我去找云他爸,你们跟他谈什么?”
梅儿母亲见梅儿语气有所缓和,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
“云就是隔路。不就是写个认识,干吗那么认真?”
梅儿听母亲批评云,便想为云辩解,说道:
“你也不是不了解云,他就是个直性子。”
梅儿母亲说:
“人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性子这么直,怎么在机关里面干?”
梅儿听罢,也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转而问道:
“那个提干名额给谁了?”
梅儿母亲说:
“给雨了。”
梅儿听罢,脸色一暗,说道:
“我还纳闷,雨的父母这些天为什么总来咱们家?这老两口子一来,准没好事。这个雨,脑袋瓜子削个尖,就想往政府机关里钻。为了当干部,连他爸妈都豁出去了。”
梅儿母亲说:
“当干部怎么了?年轻人想当干部,那是有上进心。你别看不上人家雨,依我看,就你这个驴脾气,也就是雨能将就你。你想让云将就你,我看够呛。”
梅儿听她母亲如是一说,
暗自猜想,
她母亲八成是有意让雨作梅家女婿之备选。
如是,
梅儿将脸一撂,
说道:
“我可把丑话说到前面,
你千万别动歪心思。
我就是一辈子不找对象,
也不会找雨。
就他那个德行,
我看了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