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母亲说些私房话,她只好乖乖告退。
见其他贵女都相携着往花林里头走,她环顾一圈后只好默默跟上。
年轻女子们聚在一起,信步闲聊,不知是谁忽然抬头,发现了一株奇特的果树,此树枝叶稀疏,可果实硕繁,圆润通红的果子宛若一个个小灯笼,在阳光下又似一颗颗硕大的红宝石,摇坠半空,夺目耀眼。
“这是什么果子?''''''''淮南郡主刘荷头一个发问,她自认见多识广,可眼前这一株果树,实在是······稀奇。
太傅之女薛芳菲瞅了一眼激动的问:“是不是圣僧梅?”
听闻江南有一种红梅果子,汁水丰盈,酸甜可口,但是只在江南才有。
刘荷郡主摇摇头:“我吃过圣僧梅,和这个不一样。”
宗正之女余文楚猜测:“这果子密密麻麻,繁硕得紧,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春翠玉桃?”
那是西域的稀罕品种,断然不可能栽种在皇家林苑之中。
众人又纷纷摇头觉得不是。
“我知道了,肯定是宜母圣果,宫里贵人多,一定是图人丁兴旺的好兆头!”
少女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着这株奇特的果树。
易柔嘉站在人群的最外头,她仰头看了半晌,小声嘀咕道:“这不就是柿子树么?”
而且还是一株品相十分寻常的水晶柿,西北那边的田间地头里常见的。
郡主刘荷忽而扭过头杏眼圆睁:“妹妹哪里话?堂堂皇家园林,怎么可能种柿子?你以为是乡野小院呢?”
众人亦纷纷扭头看向易柔嘉,见她十分面生,一副怯懦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好奇。
刘荷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妹妹你是哪家的?”
刘荷虽然是淮南王之女,但自幼在都城长大,热衷于各类宴请聚会,都城上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贵女。
易柔嘉抿了抿唇,嗫喏回答:“小女,小女是武安侯····”
“武安侯府的养女?”自有嘴快之人接上了话。
易柔嘉本就微垂的脑袋,此刻越低了下去,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正是。”
薛芳菲对武安侯家有几分了解,于是走近一步打量她,见她身形纤弱,目光怯懦,穿戴的是金陵锦绣和羊脂白玉,在一众贵女当众实在朴素了些:
“我知道你,你家是陇西的吧!”
刘荷一听此女来历,脸色忽而垮了下了,清丽的声线中带着几分刻薄:“怪不得,蛮荒小地方来的,懂什么呀?”
语落,她身旁围着贵女们纷纷轻笑出声,虽轻声细语,却饱含讥讽之意。
陇西地处西北边陲,气候干燥,风沙又大;这里的贵女大都是在都城娇养长大的,自然对那遥远的地域充满鄙夷。
一片笑声中,易柔嘉轻咬嘴唇,两颊红的发烫,她很想反驳,这分明就是柿子树,可,她们人多势众,自己孤身一人,出门前母亲特意叮嘱过自己,入宫后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失了礼数。
局促间,只听:
“啪嗒,啪嗒!”
不知哪里飞来两块碎石头,径直砸向那株奇异的果树,枝头晶红的圆果子应声落地。
“啊!哎呀!”
''''''''来···来人啊!''''''''
金丸落,贵女惊!
掉落的果实悉数砸在她们精致的发簪和心爱的衣裙上,贵女们一个个花枝乱颤接连发出尖叫声。
软烂的果肉和黏腻的汁水沾染在肩头,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外侍奉的太监们也一个激灵!
“何人如此胆大?”刘荷双手遮掩着自己精心描绘的妆面,还没看清“罪魁祸首”。
贵女们如惊弓之鸟,狼狈的擦拭着身上的果泥,可越擦越稠,越稠越脏。
“本宫原是想打几颗柿子下来解解馋的,怎料误伤了诸位姐妹!真是对不住啊!”
易柔嘉嗔目结舌地看向身后,距离自己不远的绿茵小丘上,娉婷而立之人不正是九公主殿下?
一身淡紫色的罗珊襦裙,钗笄琳琅衬得她一张瓷白的小脸越发精致,灵动的眉眼间满是洋溢的笑容。
元季瑶睨了一眼弱小无助的易柔嘉,转而看向那群敢怒不敢言的贵女:“今日皇后娘娘设宴,是请诸位赏花品茗,共赴春光的;可不是叫你们在这里论资排辈,攀比出身。”
刘荷贝齿紧咬嘴唇,斜睨着小丘上的元季瑶:
“九公主此言差矣,我们,我们何时攀比了?”
旁人忌惮九公主,但刘荷可不怕,她即将与七皇子订婚,她元季瑶再受宠,往后不也得恭恭敬敬呼自己一声嫂嫂?
“方才你们说的,本宫都听见了。”九公主将手中的弹弓递给青柑,又从她手里接过乖巧的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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