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可茯荼没什么好看的,这时的人,眼睛和脸都没什么好看的,他讨厌那些大同小异的被快乐侵蚀刺激到麻木的双眼。
“你这——畜生!”
茯荼把蓝玉斋的脑袋按进暗红色的被子里,不是为了阻止骂声,他们魔族粗陋的语言里有比之蕴含百倍恶意的话。
他的手稍微错一下,就按在蓝玉斋的颈侧,脉搏的跳动清晰传来,脆弱地在他指尖挣扎。
“蓝玉斋......蓝玉斋......”
被呼唤名字的人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猛地从茯荼手中挣脱。
他向前爬去,想爬出令人厌烦的魔界,爬出茯荼层层叠叠的晦暗床帏,可他永远也爬不出去。
“你知道......我的名字用魔族的文字该怎么写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茯荼觉得无比莫名其妙,但人族就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这让他们的大脑非常好吃。
“你不必知道,”茯荼说,“用不上的。”
床单的褶皱堆积成旋涡,像是在吸吮他,腐烂的芳香毫无遮掩地充斥在两人鼻间,茯荼兴奋地咬住蓝玉斋的黑发。
蓝玉斋全身上下的力气似乎都在刚刚被完全用完了,他眼前只有混乱的黑暗,在这种燥热的压抑之中,他几乎忘掉了自己几十年来曾经活过的所有证明,仿佛今天刚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的头脑和肢体似乎都不重要了,疯狂是他所拥有的一切与存在的意义,就连生命也将在今天终结,就在那野兽尽兴的一刻。
残暴的快乐是掏空他身体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