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下景象看,她感觉门派这几年似乎过得还不错,担心放下大半。
心一松,她就发现了不对,自己装扮不太对。
宁纤歌在山中四年为了行事方便一向穿着粗布男装,走时虽然衣着简朴,好歹称得上是个素净的美人,如今头戴斗笠、脸带面罩、一身风尘仆仆,满是江湖侠士的落拓不羁,哪里还有曾经的模样。
眼看离门派越来越近,才发现自己形象欠佳,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在镇子里换身衣裳打扮一番。
来不及回头,宁纤歌已经落在了曾经的小院里。
古井、石凳依旧,而原来不过几人高的海棠树不知怎么养的,长成了一株巨木,为小院投下一地细碎的阴翳。
宁纤歌在树下四处张望了一番,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她心中略有失落,随即想到,如此正好先去自己屋子梳洗打扮一番。
这么想着,她便直接走进小院里头自己的房间,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屋子窗户也是关着的,因此内里不甚明亮。而她心中预想的破败景象没有出现,甚至空气中都没有一丝霉味。
她一边解着斗笠一边走近桌旁,发现桌子凳子表面都一尘不染,干净得好似她从没离开过。看来有人日日来打扫,宁纤歌见状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温情。
“小心!”天玄尊者突出出声。
与此同时,一把剑好似毒蛇从身侧的黑暗里钻了出来,直取宁纤歌命脉!
“铛!!——”
宁纤歌背手举剑,挡住了角度刁钻的一击,她侧脸,垂着眼睫斜睨过去。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身量瘦高的青年男子双手持剑,在昏暗中瞪着一双冷泠泠的眼睛,薄唇微动道:“纳、命、来。”
说罢,他改刺为挑,再度袭来,宁纤歌背着剑挡住他的剑尖,借此攻击之力踩着凳子桌子,一个空翻化解开被逼入角落的不利,落地后与对方战在一块。
狭小的房屋中剑影重重,金铁声交鸣声不断。
她心中不可谓不惊讶,“这是谁?他怎么在我的屋子里埋伏?”
天玄尊者冷静道:“不必惊慌,看他的剑招,就能看出师出何门。”
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对方剑招刚猛霸道,步步紧逼,像是一只藤蔓紧紧绞附着对手。
此人不简单,宁纤歌收起满心疑惑,正色应敌。
她如今已经迈入金丹中期,星云剑法练到了第七式,天下各路刀枪棍棒的招数也略有涉猎,按道理说,放眼修真界,平常门派的大部门修士已经不是对手,但几轮交手下来,面前青年男子剑法纯熟,自己一时间竟然拿不下来,而她也看出对方的来路了。
“这是……铁血剑宗剑法!”宁纤歌心道,顿时心神大乱。
还没见到弟子,却率先受到铁血剑宗的人埋伏,这说明对方早已掌控了宗门!那么自己弟子恐怕已经……她手中的剑受到心情的影响,乱了几分。
天玄尊者发现她的剑意散了,急忙道:“你先不要慌,先把对方制住!”
天玄尊者的话根本没用,宁纤歌不知不觉站到了桌子前,想要闪身却发现无处转圜,一时怔愣。
青年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破绽,陡然矮身,脚尖用力一点,自下而上贴着她剑势死角突入三步,手中长剑横在前,对着她的脖颈而来。
眼看宁纤歌就要血溅当场。
“咔。”拉保险的声音。
“不要动。”宁纤歌冷声道。
青年剑还没到对方脖子上,却发现面前之人手上的剑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取而代之握着一把黑色武器,其上的管状物已经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于是两人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一个矮着身子欺身近压,手中的剑停在对方脖子前三寸,一个背靠桌子举手拿枪抵着对方额头。
宁纤歌靠着法器胜了半分。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一臂,一道光线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正好照到了青年脸上,宁纤歌终于看清对方的长相。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黑色劲装修出宽肩细腰,长发高束,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但是此时,少年的殷红的嘴唇紧紧抿着,丹凤眼中写满敌意。
“你是谁?”宁纤歌开口问道。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重又被恨意充斥,眯着眼恨声道:“这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怎么,来我星云门前都不做做功课的吗?”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的星云门?
他是星云门的人?
自己是星云门门主,为何不曾见过此人?
宁纤歌满脸疑惑再度看向对方,青年那双瞪着她的狼崽子一般的眼睛、又倔又硬的态度唤醒了她的记忆……
于是眼前冷锋尽显的眉眼,慢慢与记忆中那个充满敌意的小流浪狗重合在一起。面前这个青年,不就是自己当年路边捡的小土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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