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面对化神,无异于蝼蚁撼山。
弹指之间——
凄厉的惨嚎与绝望的灵光爆闪仅仅持续了一瞬。
除了沈聆予和林招,其余数十修士,连同他们仓促祭起的防御灵光,尽数在狂暴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外围那早已失去修士法力支撑的防御阵法,光幕早已黯淡如风中残烛,此刻更是无声无息地彻底溃散。
妖兽吼叫着袭来,却在靠近应桥声时瞬间化为血水。
应桥声浴血而立,修士和妖兽血液浸透了他的衣衫,顺着发梢滴落,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暗红。
那身书生袍服,此刻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捞起,儒雅之气荡然无存。他周身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煞,双目幽深如寒潭,唇角却噙着一丝微笑——活脱脱一尊自九幽血池中爬出的修罗恶鬼。
“啧,真给他装上了。”林招愤愤发声,“我想──
“不必。”沈聆予打断他,直接放出弈天棋支持起一个防御阵法挡在自己和林招周边。
她猜到林招想要兑换化神威压,但是现在应桥声明显杀疯了,恐怕只会让他战意猛增,无法起到震慑之意。
况且没必要,这么久,如此大的动静,那几条长虫该来了,只需再稍稍拖延。
应桥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几点血液,摸出一道道血痕,他目光透过沈聆予看向林招:“竟然能让星予棋仙鞍前马后,你究竟是何人?”
他仔细审视了一下,继续道:“本座竟然看不出你的修为,你不是元婴修士?”话语之间带了些忌惮之意。
林招的手掌沉沉按在沈聆予肩头,那掌心传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颤,却没能逃过她的感知。
他欲迈步向前,沈聆予挑了下眉,眸心微动,未理解他意思,但她未置一词,只是侧身让开半步,无声退至他斜后方半步之距。
应桥声如今对看起来神秘莫测的林招明显更感兴趣,让林招来拖延他是最好不过,只不过她现在无法传音叮嘱,应桥声已然化神,传音必被发现。
林招最好是知道拖延下时机,不然他就留这送死吧,反正她现在已经修复好金丹,林招于她也可有可无,沈聆予心中一番想开。
林招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应桥声,眼底满是嘲弄,如同在看戏台之上的跳梁小丑,道:
“区区伪化神境,不过镜花水月,顷刻便要打回原形。凭你这等瓦砾之躯,也配探问我?”
“哦?”应桥声眉梢微挑,指尖一缕暗红煞气倏然凝聚,林招的轻蔑让他怒火中烧,他杀意迸发,“好啊,本座倒要看看,你这装神弄鬼的家伙,究竟藏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能耐?”
林招那石破天惊的话语,便是一向冷静的沈聆予也听得心头剧震。
他这是要震慑周旋应桥声?可这岂止是震慑周旋,简直是赤裸裸给自己的催命符!
电光石火间,一个无比现实的念头猛地攫住她:逃!立刻丢下这蠢货独自逃生!
哪怕是个伪化神,但化神之威,绝非等闲,即便她手段尽出,也绝无把握带着一个“拖油瓶”全身而退。
然而——
念头未落,身体已先于意志做出了决断,沈聆予的手立即攥住林招的手腕,脚下灵力狂涌,带着他就要向后急退。
与此同时,悬浮的弈天棋阵光华暴涨,只要能阻挡应桥声半息就够他们离开。
霎时之间,空中隆隆作响──
一条庞然巨影撕裂云层,挟着腥风血雨轰然砸落!
那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烛九阴,不知为何只有一条,此刻其体型竟暴涨一倍有余,狰狞头颅上血盆大口怒张,欲将应桥声一口吞没。
应桥声瞳孔骤缩,停下对沈聆予和林招的攻击,一股致命的警兆直冲他的天灵。
他足尖猛踏地面,身形化作一道模糊残影,险之又险地擦着那排森然利齿,向侧方暴掠而出。
长虫一击落空,庞大身躯碾得地面寸寸龟裂。它甩了甩硕大无朋的头颅,布满撕咬创口的躯干上,暗沉血痂与新鲜伤口交错纵横——怪不得迟迟未至,竟是先与同族血战厮杀过。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双幽冷的竖瞳竟异常清明,毫无妖兽狂态,还有开智之态。冰冷的目光先是在应桥声身上一扫而过,旋即竟死死锁定了角落里的沈聆予,蛇信吞吐间,似是欲要攻击,但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警惕?
——这简直荒谬诡异到了极点,区区金丹修士,如何能引得这等凶物如此戒备?
那长虫幽冷竖瞳中,闪过一丝红意,眼神变得浑浊,欲要袭击沈聆予时,但又瞬间恢复清明,侧头对应桥声袭去。
它庞大的身躯毫无征兆地猛然一拧,粗壮如巨柱的蛇尾撕裂空气,带着万钧之力,悍然扫向刚刚站稳的应桥声。
轰——
蛇尾所过之处,气爆如雷,坚硬的地面被恐怖的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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