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画了几个构图,总觉得差点意思。
给陈诗芸发过去,她自然是无比满意的,沈嘉芜也就没改其他构图,继续画下去。
在客厅地毯上盘腿坐着画了小一天,细化即将收尾前,沈嘉芜起身活动筋骨,一看时间,还有两分钟到九点。
全屋只有客厅开着灯,也只有沈嘉芜在家,家里阿姨一般早晨下午打扫卫生,备好三餐后就会离开。
寂静无声,看样子谢言临今晚是不会回来,沈嘉芜撂下触屏笔,准备去倒杯水喝。
刚拿起杯子装水,沈嘉芜听见玄关处密码锁传来“欢迎回家”的声音,水快装满,她手抖了一下,差点儿撒地板上。
人在慌乱时,容易作出和平时不符的行为。
沈嘉芜本想往客厅走,脑子一乱,却以最快的速度从岛台往玄关方向去。好在岛台夹在客厅和玄关之间,要更靠近玄关,没一会儿她便走到了谢言临跟前。
谢言临还在接电话,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对方说,偶尔简短地嗯,从他微皱的眉心看出并不满意对方的发言。
见有人靠近,他示意对方先暂停,抬眼,入目便是沈嘉芜拖鞋也没穿,端着一杯水走向他的画面,还体贴地问他口渴吗。
谢言临结束通话,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很轻地抬了下眉梢。
正想开口,水杯已经硬塞进他手里,再看向沈嘉芜,她已经回到客厅收拾平板。
谢言临指腹摩挲杯壁,并不渴,但依旧喝了一口。
*
看出沈嘉芜昨夜不自在,谢言临特意叮嘱家里的阿姨收拾两个房间。他走之后没多久,阿姨联系上沈嘉芜,告诉她这事儿。
塑料夫妻即视感,人前装熟人后分床。
谢言临有很认真地和她保持界限,两家联姻各取所需,此外,沈嘉芜也没想过更多,自然是配合。
房间布局同样显得商务化,不像家,更像高档酒店。
沈嘉芜为婚礼发愁,近期频频做噩梦,先前都是后半夜入睡,她今晚准备早点睡,想尝试看看做噩梦会不会有所缓解。
早晨,沈嘉芜头次八点起床。觉足,她起床神清气爽,难得没有做噩梦。
本以为起得够早,出门一看,谢言临正低头收拾臂套,发丝微微汗湿,胸腔起伏幅度比往常大些,肌肉紧绷,线条流畅,视觉冲击力比昨天看见的还要强。
看见这一幕,沈嘉芜无法避免地联想到她昨天画的图,眼皮跳了一下。她悄无声息挪开视线,脑中却不自觉涌现更多灵感。
见沈嘉芜出房间,谢言临意味深长地抬眼看向她,目光多停留了几秒,但最终并没有说什么,嘱托陈姨把沈嘉芜的早餐重新热了一遍。
谢言临已经吃过,看样子像刚健身完回来。
沈嘉芜早上一般不吃,没什么胃口,但备好她那一份,她也不会拒绝,慢吞吞地吃着三明治,吃到还剩最后一点。
谢言临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朝沈嘉芜靠近,坐在她身旁的餐椅,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沈嘉芜刚将最后一点儿塞进嘴里,一见他过来,腮帮子鼓着,加速咀嚼嘴里的三明治。
终于在他开口前咽下去。
谢言临思忖片刻,贴心建议:“如果你晚上不想分床睡,没关系的,可以提出来。”
被问得疑惑,沈嘉芜只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以沉默应对。
二人距离近,沈嘉芜定睛,看见谢言临脖子上的红痕。不禁想,原来入冬也有蚊虫吗?又庆幸自己没被叮,叮咬一次要好几天才消得下去。
一通电话拨来,短暂的聊天结束。
谢言临身着正装,准备出门,估计大概时间,“下午四点我会到家,到时一起回去看奶奶。”
沈嘉芜应了声好,看他脖颈上的红印实在觉得难受,叫住他,给他递了一小管膏体,“这是我常用的祛痕膏,祛红痕蚊虫叮咬见效很快。”
谢言临接过,却又没完全接过,还有一半留在沈嘉芜手里。
她见状直接塞进谢言临手心,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对应着他脖子上的痕迹,“这里,你可以试试,效果真的很好。我每次被蚊子叮,用这个两三天就可以消掉。”
谢言临不禁淡笑,话有所指,“是吗?”
不知问的是成效,还是脖子上的痕迹。
“嗯嗯!”
沈嘉芜点头,神情真挚。
谢言临最终没有多说,握着祛痕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