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吃。” 他眉眼间多了些无可奈何。
将供体安置好后,又把百宝袋还给了她。
“你昏睡了快一日,如今子时三刻将至,所有鬼物均需离开屋内,于街巷之间吞食香火,我们要准备离开了。待子正之时,定要出城。” 人魂伸手提起了那盏引路用的灯笼。
“敛息珠你继续含在嘴里,一会儿随我出门,见到什么都不要说话。”玄徽人魂轻声叮嘱,语毕,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尽量,也不要哭出声。”
见玄徽人魂说得认真,明遥点头如捣蒜。
子时三刻,鬼食香火,正是恶鬼之力最盛之时。
从前她在仙山典籍中也读过。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阵阵阴风吹起两人身上的红袍,明遥半躲在玄徽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门。
先前一路奔逃过来的冷清街巷,如今已三三两两飘了好些鬼物,鬼物们皆着素衣,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城门的方向。
而明遥两人身着红衣,又提着盏大红灯笼,在一众鬼物中格外显眼。
“子时三刻将至,阿宁来得好迟啊。” 一道嘶哑的声音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说话的是一个男鬼,脸色死白,五官总体来说倒算清秀,只是一双三角眼,目光阴鸷,来回在人魂身上扫视,阴恻恻的,似是认识鬼娘子:“看来,阿宁你是很满意这次的男人了。”
他的口中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语气里也带着不怀好意的调笑,目光从人魂身上挪开,直盯着他身后的明遥:“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也能让你在这破屋子里待了一整日,都等不及接回府去。你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与这小相公春宵一刻,要忘了这子时三刻的规矩了。还是年纪轻,死得早,没用过好东西。”
这男鬼声音不小,引得周遭几道似有若无的目光看过来。
明遥忍不住拧起了细眉,不是吧,都穿越了,都修仙界了,都鬼城了,怎么还有摆脱不了的流氓叨叨别人的床事呢,跟定点刷新投放的病毒似的。
心里觉得晦气,明遥却没有吱声,她如今含着敛息珠,身上穿着鬼娘子的红袍,沾染了几分鬼娘子的气息,若是开口说话,活人气味外泄,就麻烦了。
“你若羡慕,也可找个男人,春风一度。”
玄徽人魂略微侧了侧身子,挡住那男鬼的窥视,好心建议。
话音落地,对面那男鬼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眼神像是藏着把钩子般,阴森森地死死绞着玄徽不放。
这就破防了?明遥有些懵,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瓣,该不会打起来吧,真要打起来,她该往哪个方向跑,活下来的概率会大些?
一时僵持。
玄徽手中提着灯笼,未有动作,那男鬼也只站在原地。
良久,他突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阿宁,你今日的脾气可真好。”
遭了。
明遥身子一僵。
虽只和那鬼娘子见了一面,但显然,鬼娘子并不是一个遭人言语挑衅后,还默不作声的温吞性子。
怕是露馅儿了,她仓惶地又将头压低了些。
正瞥见玄徽空着的另一只手掩在红袍之下,指尖露出黄符一角。
是他提前从万宝袋中找到的最后一张灭鬼符。
明遥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慌乱。
圆月当空,带着一丝寒意,她心中生起不祥的预感。
剑拔弩张之际,“铛”地一声。
不知从何处的一声绵长声响,原本就冷冷清清的街巷,彻底没了声音。
先前那男鬼和三三两两的鬼物,都被这声响吸引,一个一个抬起了头,微张开了嘴,眸光黯淡。
“子时三刻已至,众鬼闻香。”
轻柔鬼魅的悠扬语调,带着丝丝寒意入耳,随即,明遥耳边便传来模糊不清的低喃,像是无数鬼物在她耳侧低低细语……
好吵。都吵到她看月亮了。
她不耐烦地堵住了耳朵,抬头望向夜空。
目光一点点迷离。
今晚的月亮……好红啊。
红得像咸鸭蛋黄一样,滋滋冒油的那一种。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说起咸鸭蛋黄,她后自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好几日没正经吃过东西了,这几日就靠啃着百宝袋里为数不多的橘子过日子。
好饿。
她是为什么好几日没正经吃东西来着?
脑子里像是黏了浆糊,明遥不停地回想,却仍没能想出答案。
耳畔又开始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嗡嗡作响,明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生出食欲。
五脏庙急需上供,她没有心思再继续听耳侧低语,只偏头嗅了嗅,闻到身侧的香气,带着点苦味,不过总体还是香的。
明遥的牙尖有些痒,食欲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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