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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红从人们的言谈举止中察觉到,背后村民们是怎样的议论她。她表面上故作镇定,私下对徐云河施压。只要她一走,过段时间,谁还会记得这事。至于钱,那是家务事,只要徐云河不说不亲口去证实,自己只要不承认就行了,谁敢当面说三道四,看不撕碎他的嘴。刘春红除了施压同时还加强对徐云河的监视,不让她有单独和村民们在一起的机会。
刘春红把家里所有的物品全部锁进一间平时堆放杂物的房间里,包括锅碗瓢盏,谁都别想用,断了一切正常生活。他们夫妻俩除了下地干活,回到家就把房门一关躲在房间不出来,吃饭都是在外面买,吃完回家。儿子女儿也如此。
徐云河想弄点饭给女儿吃,也不行。买回来的新锅,要不被婆婆扔掉,要不就锁起来。徐云河去要,刘春红就说,这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不服你走。
徐云河彻底绝望。
六月十五号早上八点,徐云河推着整理好的行李箱,牵着女儿走出了家门。
徐云河走出家门走到院门外驻足,最后一次回望。她在这里渡过了四年,人生最幸福的时光,这里有欢笑、幸福和泪水。永别了,今后,再无机会回来。这里有胡勇生活过的痕迹,是她和胡勇唯一的联系,如今,全部被斩断。
咔嚓,门,被从里面关上,并落了锁。
徐云河惨笑。她想起,她第一次上门时的情形,大门是敞开的,门内的一家人是那么的和睦温馨。可如今她面对的只有冷冰冰的铁门。成为一家人与成为路人,原来是这么容易,就像硬币的正反面,随意翻转。她无法割舍不愿离开,却只能割舍离开。才四年的时间啊,却让她恍如隔世。她深情地留念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是有多么不舍,她用手机拍下了房子的整体外貌,以及周围的一切,她要珍藏这一切。她一边出村子,一边拍照,想把所有和胡勇有关的一切都永久的记录下来。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事。
徐云河最终走到了村口。
站在村口的徐云河踌躇好一会儿,该怎么办?思前想后,她可去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娘家,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只是娘家人还不知道胡勇的事。她一直不相信胡勇死了,更无法亲口告诉家人胡勇死了。可现在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辗转颠簸,下午快一点时,徐云河回到了娘家。
面对突然来家的女儿以及外孙女,徐爸徐妈显然有些意外。当看到女儿憔悴不堪的脸,以及整个人神情萎靡后,他们猜测是女儿女婿闹矛盾,女儿闹情绪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于是他们直截了当地问道,“小胡怎么没来?”
此话一出,徐云河嚎啕痛哭。
“爸、妈,胡勇…死了?”
徐爸徐妈一听,如遭当头一棒,半天缓不过劲来。
在房间的嫂子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是了如指掌,从徐云河带着行李箱和孩子进家门的那刻起。当她听到那句“胡勇死了”,在房间门后的她拿手机通知在外面玩的丈夫,一边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以便听得更清些。
哥哥和嫂子是忌恨胡勇的。当初妹妹结婚,彩礼明明说好给十万,可在娶亲的当天,哥哥和嫂子居然刁难,又说,要再加五万,作为父母养育女儿的养老金。那时,车子和迎亲的人都已到了门外。哥哥和嫂子堵住门,就是不开,不见到五万不会给人。一时间,门里门外一锅粥。从早上六点折腾到八点多。
徐云河的父母亲虽然觉得儿子儿媳的做法不妥,但迫于儿媳的刁蛮,不敢吭声。因为在当地的风俗习惯中,新婚娶亲被耽误良辰吉时是不吉利的。
徐云河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心急如焚。知道这一定是嫂子的主意,要到的彩礼虽然是以父母的名义,但其实都会落到哥哥嫂子的口袋里。于是,她就和伴娘合计出对策。伴娘是徐云河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现在和徐云河一样,长年在外打工。伴娘乘人不备,拉开门栓把外面的人放了进来。
哥哥嫂子见好事被破坏,暗骂小姑子胳膊肘往外拐,但他们没有就此摆手,而是想出了另外一条计谋。在迎亲车准备发动离开时,他们躺到了车前。豁出命,也要拿到五万。
徐云河气不过,下车就去扯拽哥哥嫂子。谁知道,被哥哥一掌推出去跌坐到地上,手掌撑地时,伤到了手腕。好脾气的胡勇忍无可忍,一直说好话一直唯唯诺诺地请求哥哥嫂子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但换不来一丝同情和和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当他们欺负徐云梅时,胡勇不想再忍,他一手一个拎起哥哥和嫂子的衣领,将他们拎到一旁,瞪着眼睛手指他俩,敢动一下试试。哥哥嫂子一看这情景,果然不敢动,知道自己不是胡勇的对手,不敢再闹,便灰溜溜地跑了。
这次事件徐云河虽然赢了,但从此也失去了娘家人。因为哥哥嫂子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们支配统治着这个家。
“怎么回事?”父母焦急地问道。
徐云河一边哭泣抽噎,一边把胡勇在工厂工伤去逝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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