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烛反悔得很快:“那不行。”
“你!唉,拜托……”
“许峤初,”池烛突然站定了回过头来。许峤初没刹住,差点把他扑倒,“你不知道你很有天赋。”
池烛想起他风一样飞舞着的栗色头发,想起他一脸纯良地说“五千米也不是很难跑吧”。
“真的吗。什么天赋?”许峤初眼睛亮了。
“把哑巴气得开口说话的天赋。”池烛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等一下……这应该不是在夸我吧?”
许峤初在后面又加快脚步追了起来。
楼梯拐角,差点撞上一个高个子、戴无框眼镜,皮肤雪白的男生。他看了他们俩一眼。对池烛比了个大拇指说:“哥们儿,你是这个。”又看到后面的许峤初:“你也是。”
“啊?”池烛疑惑。他不认识这个人。
“你哪位?”身后的许峤初问。
“八班,齐羽喆,两个吉的那个写法。我们班跟你们一堂体育课,就在你们旁边。”
“哦。”池烛说。但还是没明白他说自己是“这个”的点。
“诶,”许峤初又突然说,“你的名字都是左右对称的!”
许峤初确实“这个”,池烛想,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你这么快就发现规律了?”齐羽喆纠正道,“但是是羽毛的羽。”
“好。有机会一起跑步。”许峤初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越过去跟上池烛。
许峤初家的司机在正门外等他。二人出了教学楼后向不同方向走。池烛去侧门附近的车区取车,去“咖啡”书店还书。
“咖啡”书店在曾经的初中附近。既卖咖啡又卖书,还有漫画借阅业务。很多漫画版本,只有国外或港台有售,借之前要交很贵的押金。池烛就是在这里消磨了很多个初中周五放学后的下午。
“为什么不叫‘书’咖啡?”池烛曾经真诚发问。
“弟弟,你挺有意思。”前台的书店老板当时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看着他突然笑了。
书店老板是一个姐姐,柜台上的名片透露了她的名字是“林杏”。一头直□□成白金色,马尾紧贴头皮高高扎起,经常化全包眼线,看不出年龄,好像三年过去还是一个样。池烛来还漫画的时候,会习惯性问一句:“喜欢吗?”
池烛习惯性点头。
她好像还一直兼职教跳舞,爵士舞越来越有市场。
“等一下。你的会员卡累计1000天了,”她粘了长指甲的手指噼里啪啦打着键盘,“可以送一张免单券,换饮品或新书都可以……”
收银台斜上方挂着一台显示屏,正在播新闻:“知名青年舞者冷晖映宣布隐退。据悉,冷晖映刚获得‘圣瓦伦特奖’,该奖项在舞蹈领域是桂冠级别的存在,自成立以来仅颁发给三名华裔……”
“冷晖映”这个名字吸引了池烛的注意。
书店姐姐好像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如说是突然变得无比说震惊——她正捏着池烛的会员卡准备还给他,听到新闻的瞬间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她劈头盖脸地问,“你说你要隐退了是什么意思?昨天为什么一点也不告诉我们?”
话筒对面的声音听不清楚。
池烛匆忙离开,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冷晖映”。这个名字应该很难重名。
范围在本市的话,就更不容易重名了。
回到家打开门,李文瑶正在热昨晚的剩菜,看到池烛进来,盯着自己,有些诧异:“今天回家这么晚?”但表情看起来大体很平静。
“哦。”池烛说,“顺路去还了个书。”
想了一下又说,“最后一节体育课跑五千米,跑了太久。”
李文瑶很震惊:“五千?考试要考吗?这谁跑得下来?”
“不是。但真有人能,还很轻松,”池烛谨慎地说,“我也要开始锻炼了。”
李文瑶把菜端上桌。池烛说:“我也没吃。”
李文瑶又添了一副碗筷。池烛在餐桌边坐下观察李文瑶的神色,他和平常一样与自己聊天,没有显示出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