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那样——行的正坐的端。
这并不代表妩秋不怀疑他。
相反,一个屡次进入嫌疑名单却找不到丝毫可疑之处反而更加可疑。
“容恪你认为呢?”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看出人的下意识偏向。
祁沿眸色暗下,拎起茶壶为妩秋添上君山银针。
借着这个举动,他自然而然站到妩秋身边,而非刚刚那样,两人站在一处格外亲密,他隔着一段距离在两人对面,亲疏分明。
幸好,双手奉上的热茶被姑娘一如既往自然接过。
容恪看着妩秋被热气模糊的眉眼:“苦思无益,不如采取行动。”
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妩秋隐隐感受到他同样认为卫无廷最可疑。
“好啊,那你跟我去侠客山庄,”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祁沿,打断了他欲一同前往的要求,“不过不能完全略过那两人,祁沿,他们就交给你了。”
她什么都知道,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他的不在意,从不无辜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可当祁沿对上那一双漂亮的眼眸,他说不出任何一个拒绝的字眼。
无条件地臣服于她,是祁沿最擅长的事。
“好。”
妩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离开了水榭,徒留一口没喝的君山银针在原地。
日暮西沉,夕阳笼罩下的水榭只剩容恪与祁沿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实则气氛如同一根绷紧的弦,不知什么时候会断掉。
不过显然,心情起伏不定的只有祁沿一人。
容恪闲适地观赏夕阳西下的美景,清香四溢的水流自壶嘴倾泻,他为祁沿倒了一杯,品了一口妩秋最爱的君山银针。
说是最爱,也有弃如敝履浑不在意的时候。
祁沿推回热茶,气氛更为紧绷:“短短数日,容公子就能得到阿秋如此倚重,真是好本事。”
他的语气平和,却只是在故作豁达,再无昔日风流恣睢的模样。
容恪不打算搭理酸言酸语,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他不屑于跟满脑儿女情长之人在口舌上争个高低。
不过,祁沿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即使酸气翻涌,还是抓住了重点。
“好不容易解开了傀儡术却又主动凑上去,容公子是想从阿秋那处得到什么东西?”
一湾溪流折射夕阳绚丽的光辉,水中游鱼似被吸引接连浮出水面,可等它们真的接触到充满诱惑力的光辉时,炎炎暑气灼烧着皮肤,令它们疼痛难忍,不得不灰溜溜地沉入水底。
“祁公子呢?为何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
明眼人都知道答案,衬得这个问题属实有些奇怪。
还有几尾鱼在滚烫的光线下苦苦支撑,身处相同险境,它们想要的或许大相径庭。
容恪似是而非道:“在下与祁公子一样,想从她身上得到她不会给的东西。”
一番话不偏不倚刺痛了祁沿的痛处,同时几乎明示了他想要的东西。
祁沿不信,因着那句“她不会给”,他冷了脸语气亦是冰冷:“容公子,好自为之。”
祁沿甩袖离开。
情绪起伏太过,人一旦被情绪俘虏总会忽略掉很多事情,比如——一直没有离开的妩秋。
娇嗔甜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似情人间的蜜语,实则是毫不走心的陷阱:“什么东西我不会给呀……”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不给你呢。”
她几近贴上白衣公子的背脊,吐气如兰,仿若无形的丝线无声无息地包裹着他。
“你告诉我呀……我给你好不好……”
容恪偏头看她,笑意浅淡意味深长,故意将话题引导于祁沿上:“难道你不知道祁公子想要什么?”
“我应该知道吗?”她的话语天真又无辜,柔软的手攀住他的胳膊,似柔软的枝条一扫而过,柔情蜜意之下是凉薄的底色。
他不是第一个被这样诱骗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想要什么?”
“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我不知道,又怎么给他。”
容恪看向她空无一物却满怀戏谑的眼,偏生涌动着迷人的光辉,比瑰丽的夕阳更加惑人。
她又说:“所以,你要告诉我呀。”
“容恪,我最喜欢你了。”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会给你的……”
她说了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动听,一次比一次缠绵。
容恪耐心地听着,从头到尾无动于衷。
温和如水的嗓音四两拨千斤:“姑娘好好想想。”
他拨开妩秋的手,重复了一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