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揪着弟弟绒面西装上的毛。
陈实无语地拍掉他的手:“……不是哥你说句话,就这么让他走了?”
席间一直沉默的南之亦突然发话:“秦二少留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
淞城冬日的夜晚很冷,被冰冻的湿气无孔不入,再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陈氏庄园特地造了几处暖阁,陆锦尧在其中静静地点起橙光的火光,烟雾四散。
陈硕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过来,脚步很轻:“叫我干嘛?”
“你跟秦述英熟吗?”
“哟,一来就发现整个淞城最难缠的人是谁了?”陈硕也点起烟,“不熟,见过几次。秦竞声藏他跟藏宝贝似的,冒出来才发现不是宝贝,是疯子。”
见陆锦尧沉默,他自嘲地冷笑一声:“才落地几个小时,就利用对家发疯来给我下马威。你在机场见到他故意引他过来的吧?走一步算三步,你真够可以的。”
“陆家立的规矩不能打破,就算出了荔州,也不行。”
“知道了,你这次的目标不就是按死秦家拿下淞城然后进九夏管理层吗?首都,多神秘又有诱惑力的地方啊,你离那里就一步之遥,我肯定支持你。”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陆锦尧放下手,指间的烟尚未燃尽,隔着一段距离,橙红的火光明灭不定,“无论融创曾经如何,风讯只用阳谋,不玩阴谋诡计。”
融创系是陆氏家族在荔州发家的老本,而风讯是陆锦尧重组资本后亲自操盘的科创类子公司。
陈硕不认同地摇摇头:“你当淞城是什么地方?你不玩有得是人阴你。今天你故意请来放肆、把斗兽场掀你面前的那些纨绔,还有利润就蚊子肉大点的喽啰,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你当秦家是来跟你过家家的?今天秦述英要是再疯点,枪口往左几寸,你就得脑袋开花。”
陆锦尧那双锐利的眼眸随着轮廓分明的面颊微微抬起,明明身体未挪动分毫,脊背也半弯着靠在椅背上,却让人感到了居高临下。
“陈硕,我以为你会长记性。”
陈硕对上他的眼神,一愣。
像透镜上弯曲的镜面,将看不见的光源聚焦在他身上,无端燃起尖锐的火花,仿佛他脆弱得像一张单薄的白纸,陆锦尧轻而易举就能将他化为灰烬。
“不要妄想打破我的规则和决定,你没那个本事。”
九龙岛起家,祖辈满身血债,势力自荔州出发遍布大半个国家,自幼游走在黑色地带的陈硕,在陆锦尧面前,也束手无策。这是他不甘、反复去打破,而又反复失败的。
在又一次失败之后,他只能选择屈服与顺从。
“先别说话,”陆锦尧示意他噤声,“听听。”
陈硕一愣,这才察觉不远处的花圃内,秦述英正在跟南之亦对峙。他微微推开窗,让声音随风飘入暖阁。
南之亦恼火道:“为什么截我的请柬?”
“说明你的助理不够专业,该换了。”
褪去最初被篡改行程的惊怒,冷静下来的南之亦脑海中盘旋着几种可能性,最有可能也最难以置信的,她不指望从秦述英口中获知。
“她是你哥按插在南红的内应,对吗?”秀美的脸上浮现出忧虑,“爬到这么高层离我这么近,但我和妈妈根本没察觉到,其中肯定有你爸爸的默许,我说得没错吧?”
培养这样一个内应不知耗费了秦竞声和秦述荣多少心血,秦述英帮南之亦这一拔,是在往自己血肉里凿钉子,就等着父亲和哥哥突然发难。
南之亦不是话多的人,但面对秦述英的沉默,只能一直用言语逼迫他:“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打探陆锦尧的意向合作方的方式太多了,顶多就是麻烦一点。为什么要孤身犯险把自己推到两难的境地里?陆锦尧今晚不会放你走的,你不是秦述荣,你……”
“我名声差,搅别人的局被扣下,顺理成章。”秦述英毫无芥蒂地吐出对自己的恶语,“陆家丢次面子,秦家丢次人,很公平。”
南之亦闭了闭眼,心里不忍,却也拿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无可奈何:“你爱自轻自贱,谁也救不了!”
秦述英的眼神很淡,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他扫了一眼南之亦单薄的衣衫——她明显是临时匆忙被陈硕带来,甚至忘了披件厚外套。
“南小姐应该回你的富贵窝里,离我这种别人养的疯狗远一点。”
“你……”
南之亦被他气得失语,转身欲走,却正对上陆锦尧淡然的目光。
那道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秦述英身上,却又似有万斤重,压得他身体不受控地僵硬。
在陆锦尧眼里的秦述英除了疯,似乎还有些逃避,比如他明明知道自己被陆锦尧发现了,却迟迟不肯转身。
陈硕歪了歪头,故意放大了声音对陆锦尧道:“无所谓,你能赢就行,别再挨人家一颗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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