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不至于到今天还被豢养在自家地盘上当个吉祥物。”
鸢殊扭扭捏捏,犹犹豫豫,还有话说。
玛林伯爵看他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鸢凛便开口道:“阁下,我相信以鸢殊和先内卿的能力,整整四十一年,既然藏了性别,就不可能没有后手。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不是,也做个两手准备呀。”
一阵潮湿的风吹过,掀起了两虫的衣摆,凉意胡乱打在鸢凛的脸上,飞扬了金发,也迷蒙了他的眼。
玛林伯爵沉默了两秒,随后笑道:“米拉吉不就是第二手?”
鸢凛摸了摸袖口靛青色的纹绣,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可米拉吉他,他是一个芳丹呀,鸢殊好歹还姓鸢呢。”
玛林伯爵喝了口茶,淡淡道:“芳丹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向我们证明,他们那无与伦比的忠实,难道我们就不需要向我们最忠实的盟友,展示自己的真诚吗?”
这一刻,他就坐在那里,半瞎的眼睛,目光却如有实质,仿佛有千斤之重。
鸢凛的后背冒起了汗,他勉强勾起嘴角:“我不是这个意思,血鸢花当然牢不可破了,我,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否有点太被动了。”
玛林伯爵哈哈笑了两声:“那您觉得还有哪一位呢?鸢斐吗?”
鸢凛有几分急切:“他是目前除了公爵本虫外唯一的鸢花宝石雄蜂,这胜过一切!他的出身不名誉,但来得及描补;基因不够优秀,可还算过得去;不曾流有芳丹强大的血液,这压根算不上一个难题。”
“我没给他机会吗?”玛林伯爵难掩愤怒与失望,申斥道,“几个月啊,鸢殊的事情是闹了几个月,不是几天!这时间,够他勾搭好几个芳丹家的雌子了,速度快些,连自然卵都能破壳,这样的天赐良机,他干了什么?整日花枝招展,游走大小宴会,满心享受奉承,被天心岛的玛撒尔当枪使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在公开场合对芳丹捧在掌心里的小雄子加特丽夏出言不逊,就因为那孩子和鸢殊关系好!”
他心灰意懒地说:“奥瑞啊,他四十五,不是十五,竟连逢场作戏的道理都不明白,当面对着我甩脸子……简直是灾难。他已经被您那位蒙主恩召的叔叔彻彻底底地废了,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蠢钝如猪,别说惊才绝艳的鸢殊,米拉吉也能轻松甩他八条街,不,换随便一个虫来,没准都已经坐稳了宝石云端少君的宝座。”
鸢凛不赞同道:“这,也都可以教嘛,哪有天生就会的道理。”
“您要相信,先生,物种的多样性超乎您的想象。”老雌虫难得幽默一把,“鸢斐认为我欺压他的雌父,阻止他正名,是个老匹夫,那就随他去吧。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以德报怨的叶什赞最后被投进了太阳烧死,我不想被烧死,建议您也不要。”
鸢凛讷讷了起来。
玛林伯爵不轻不重地说:“很早以前,有虫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野心是能者的回春剂,是庸者的催命符’,每一个听到这句的虫都觉得自己是前者,但其中的大多数,都玩火自焚了。我当时同样觉得自己是前者,一个字也没听他的,事实证明我还活着,所以我也不指望您听。”
鸢凛呼吸一滞,惶恐地看老雌虫。
玛林伯爵继续说:“但前提是,这颗野心是自己长的,不是被撩拨出来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鸢凛“咚”地跪下,下军令状道:“我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老伯爵又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连你的心都乱了。”
鸢凛把头埋得更深。
鸢洵感叹:“我不想再看一回《高塔之春》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