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下浪潮汹涌,拍打着嶙峋的崖壁,海面波涛粼粼,像一片金红色的天鹅绒裙摆。
猩红的落日仿佛触手可及,沉沉地卧倒在连绵不尽的山峦之上,为漫山遍野的神圣尤百赫泼上了一层狰狞的血色。
山崖荒芜而寂静,一座风化的瞭望者遗迹伫立在那里,被密密层层、重重叠叠的尤百赫簇拥,在海风的吹拂下,恍若一艘漂游在白海里,残破朽烂的幽灵船。
他坐在这艘船的桅杆上,好似能听见海风带来那翡瑞安奏响的圣音。
等等?
这不是?!
鸢殊?!!
不!
不不!!
这怎么可能!!!
空灵的高音击穿浓浓雾霭,花海之上狂风大作,芳丹·米拉吉惊怒交加。
他“睁”开了眼。
*
现实里,柏西斐站在血腥白幽灵足有他虫高的指甲盖儿前,收起了他的全息提琴。
他的目光穿越提琴消散时投影的蓝色荧火,正对上了三只直勾勾的主眼。
奥瑞!但怪兽没有突然蹦起来,用指甲盖儿弹飞他这挑衅的小虫子。锋利的翎羽、冰冷的鳞片有条不紊地软化,褪去,逐渐变得柔软,变得无害。
吓一大跳,是个巧合。看着白蛛收拢了身形,把外骨骼与原型肢都缩回到了虫纹隙的夹囊里,柏西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哗”,他眼疾手快就是一扑,把自己的外套盖了上去。
拜托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种细节,被耍过流氓很奇怪吗?
他摸摸白发雌虫被血水染红的头发,一搓濡湿的指尖,脸黑得像锅底。
「我是海芙,竭诚为您服务,埃诗南迦阁下。」
「报急救。」
「打开通讯录。」
柏西斐看了走到他身侧的狐狸眼一眼:“能站到我的面前,您一定知道沉默是金。”
狐狸眼眼神很复杂,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喝了一杯,您对蜻蜓裔的飞行速度感到好奇,于是我载着您离开法丽塔兜风,没多久,您让我离开,中间什么也没发生。”
柏西斐嗯了一声,认可了这套说辞:“之后会有虫联系您,雄保会的承诺,我双倍兑现。”
押运员们听了个尾巴,心里响铃大作。
便见柏西斐站起身,看向他们:“芳丹·米拉吉犯的什么罪?”
他的声音冷得能抖出冰碴,一句话,冻死了押运员们悬着的心。
“呃,阁下,是这样的,”刚刚负责接待他的棕毛警员出列,舔了舔唇,斟酌道,“那个鸢殊的案子今早一审嘛,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庭的鸢殊不是鸢殊是他,这个,应该已经传遍了,我们几个,也是一头雾水啊。”
柏西斐两眼一黑,他就知道,能把这厮搞那么惨的,能是一般事吗?
倒霉催,世上案子千千万,偏是那杀千刀的联邦明珠案,他恨。
前个儿费尽心机把自己撇出来,今天却要一个猛子扎进去,谁来不得说他一句有病?
他可真有病!
“这我管不着,”柏西斐不耐烦道,“反正,虫我要带走。”
雌虫这个状况,明摆着不正常,他知道,徐徐图之是行不通了,只能快刀斩乱麻,截下再说,不然这一别,下次再见,怕就是一具尸体。
他只希望,陈凤青的同盟更聪明些,和他打上配合,他不想考虑怎么劫法场。
警官和检察官互相看了看,后者硬着头皮上前,低声下气道:“您瞧,阁下,我们就是一笼子,那开车的,什么主也做不了。”
柏西斐目露不悦,指着远处徘徊的那些追上来的保镖,吓唬他们:“您没明白,这不是商量,我大可不用你们同意。”
警官是个死脑筋的冷硬派,一句话差点把检察官吓个魂飞魄散:“那您就这么做吧。”
检察官一把把警官推到了后面,尖声道:“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柏西斐气红了脸,一双眼睛亮得惊虫:“这是谋杀,你们这些混蛋!我可怜的的米拉,看看这些伤,你们要杀了他吗!”
几个押运员何尝不知米拉吉身上的问题,纷纷低下头,不敢和雄虫对视。
柏西斐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适时又放软声音:“我只是要带他去医院,帮帮忙吧,先生们,你们一起,他就没有离开你们的视线了,不是吗?”
警官不说话了,检察官张了张嘴,说:“您知道原则上,我们不能偏离路线。”
闻言,柏西斐立刻心领神会,笑着承诺:“他狂暴症发作,你们紧急避险,谈何失了原则,机智应对,不该嘉奖吗?”
与此同时,精神海里,柏西斐翻出了丢到爪哇国的链接,整个精神海简直要闹翻了天。
他心累,陈凤青,你欠他的拿什么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