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放弃机会,为什么要忍耐磋磨,为什么他的虫这么能扛——
就譬如现在,明明已经三天没有排泄了,明明吞咽得也很吃力,偏偏就是能够一句话不说,垂着眼默不作声地喝下去,仿佛他不停他就真的能喝到天荒地老。
科恩是真的无可奈何了,很明显雌虫已经到达极限,他不想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只能自己愤愤夺走水杯。
大概没料到会戛然而止,雌虫猝不及防下呛咳不断。
科恩盯了一会确定他只是被呛着后,将水杯放回桌子上,返身回来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于身前,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他。
肉眼可见的,虫更紧张了,他连咳嗽都不再敢,抬起的一张脸面色煞白,手上更是极力想要撑起来:“雄主……”
科恩依旧没有应声,而是缓缓抬起左手,看起来是个制止的普通手势,下一刻,却是右手搭在左腕,毫无防备地摘掉了手腕上的抑制手环。
霸道的S级精神力顿时如泉涌般蓬勃而出,近距离直面如此剧烈的精神力碾压让雌虫不由得手臂一软,重重跌回床榻里。
“不许低头。”
科恩平静道,与他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刺耳蜂鸣,VVVIP病房里所有监控仪器一起警铃大作。
诺维轻声应“是”,停顿了下,在越发急促的警报中慢慢抬起头。
薄唇紧抿成锋利的一条线,脸上苍白地无一丝血色,但仍然什么话都没有,就这么继续兀自忍耐着。
于是科恩再次加强了精神力。
警铃登时响得更加撕心裂肺,诺维短促呜咽了声,似是承受着某种没有尽头的痛苦,但因为雄主的命令无法将狼狈隐藏,只能快速垂下眼睑,颤抖着避开对视。
科恩微蹙起眉,颇有些不满地想要去抬他的脸。
他本意是要好好给个教训,出手时却不小心碰到雌虫的额头。
触手温度滚烫,所有不堪隐藏在柔软黑发下,在津津汗液里,徒劳地维持着一只正常虫的假象。
他愣了愣,似乎才想起不久前他的虫经历了什么,手不由自主下滑,近乎温存地在雌虫脸上缓慢抚过。
……他的虫在发烧。
雄虫手指干燥清爽,散发着柠檬洗手液好闻的香味。
雌虫顿了顿,许是已经烧糊涂了,也或许是实在忍受地太辛苦,他追逐着气息,在一个近乎被俾睨的姿势中,用脸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雄主的掌心。
有敬畏,有讨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小委屈。
汹涌的精神力霍然一松,科恩望着手里故作坚强的虫,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到底在跟这只死倔的破雌虫较个什么劲啊,他对自己有些无语。
明明早就知道,这只雌虫要是会求饶、懂求饶,就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还让自己云里雾里的了。
甚至更远的,他要真的那么会审时度势,可能都无法熬到送来自己身边那一天,早在军牢的三十天就被军部撬开嘴拿到想要的情报后就地抹杀了。
两场和雌虫的无声较量中,他比军部得到的多,毕竟雌虫只会对着他微不可查的示弱。
但他也比军部做的更差,虫在军部一个月还能靠两条腿走路,在自己身边十天就疼得连翅膀都现出来了。
科恩沉默地抚着他的脸颊,慢慢冷静下来,这下子,能看到的也更多了。
床上的雌虫摊在床板上,五指微弱分开,比上面的血痕更扎眼的,是他手背上埋进的针头。
两袋止疼药液挂在输液架上,连着他的针头。但因为他没有给用药的正式授权,长长的输液管里没有任何药液流动,只有自他身体里缓缓流出的回血一点点攀升填充,在一个与希望触手可及的地方遥望着空中楼阁,沉默地等不到救赎。
他掌握他全部的生杀大权,让他生让他死让他痛苦让他绝望,他是他的雄主,可他一直在欺负他。
科恩不由得叹了口气,伴随着这声长叹,新的精神力缓慢释出。
这一次,不再掺杂那些会令虫感到难受的压迫,纯粹的疗愈精神力溢出,如浩瀚宇宙将全部囊括其中,犹如回到最初的温床中。
雌虫无法控制地昏昏欲睡起来,S级精神力向来不讲理,碾压起来极少有虫能逃脱掉。很快,悠长呼吸声自病床上传出,雌虫抵抗不掉治疗精神力所带来的生存本能,终于沉沉睡去。
纵横交错的伤口们开始停止流血,科恩余光瞥向雌虫背后,发现那双因为痛苦而显形的薄翼也慢慢收拢起来。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释放出更多精神力。
“滴——”
监控仪器突然发出剧烈尖叫,比之间更要惊天动地。科恩吓了一大跳,本能反应是先去看诺维,然后才想起来,雌虫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力睡着的,嘈杂根本吵不醒。
疲惫不堪的雌虫可以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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